龟奴快速收下银子,笑而为难,“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兰君近日挑入幕之宾,雅坐早已爆满,十两银子……”
男子又递上一锭。
龟奴眼一睁,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接过黄灿灿的金子,笑眯眯道:“小的帮您去看看。”
不过一会儿,龟奴就领着男子去了靠边雅座,道:“这可是个绝世好座儿,本被王老爷包下了,奈何王老爷今日有事,委实来不了,这才空出。”
“这座儿,斜对高台,一眼瞧出去,看起来和别座儿没啥两样,但是呀,等会儿兰君离开,转身下来,这儿是唯一一处能瞧着一眼的,公子有眼福了!”
男子的目光扫过楼下四角,又扫过大堂正厅,对龟奴的话不甚在意。
梨胭原本在发呆,突然,她鼻子动了动,青眉蹙起。
她蓦地站起身来,底下杂声顿消。
她的秀眉越蹙越紧,觉得是自己闻错了。然二人朝夕相处,每夜钻同一个被窝,怎么可能闻错?
她心中忐忑,顺着气味几乎确定了人的方向。梨胭微微侧身,背对了男子所在雅座。
神秘女子做完事出来,对着空气低声道:“写完了。”
梨胭心下一松,转过身,跃步下台,忘了要背着的事。
好巧不巧,二楼雅座的男子,目光一瞥,正好扫过下台的女子。
隔栏一遇,好梦惊回,纱窗几度春光暮。
棠篱握酒的手一抖。
梨胭一进房间,没头没脑恼道:“完了呀!”
神秘女子看向她。梨胭皱眉:“蠢货!”
“骂谁?”
“我。”
女子一笑:“不蠢,有点儿傻。”
梨胭点头:“也傻。”
女子哈哈大笑。
神秘女子将写好的东西给她,道:“好了,我们说说你身份的事。”
梨胭叹一口气,暂时把棠篱出现的事放到一边,“你说。”
二人化作白狐,如流星划过天际,转瞬消失了。
神秘女子带着她跑进无人的深山,直跑到山顶才停下。
月华如水,照得山顶黑黝黝的树反光。四周寂静,虫叫也无。
二人俱是狐形,皮毛皆是纯白,唯一不同之处乃两双眼睛的颜色,一蓝一银,各有神采。
银瞳白狐率先靠近蓝瞳狐狸,它嗅了嗅,然后化作人形,“你是。”
蓝瞳狐狸也化作人形,问:“是什么?”
“我情兽一族。”
“情兽?”梨胭眉头微蹙,“是妖吗?”
神秘女子摇头:“似妖非妖,似人非人。”
梨胭瞳孔一缩。
“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鄢月。”然后转过身去,毫无征兆脱掉了衣服,动了动蝴蝶骨,“我蝴蝶骨下面有一个‘鄢’字。”她穿上衣服,“这是情兽一族最主要也最致命的标志,也是我们的姓,每一只情兽身上都有一个鄢字纹,无法祛除。”
梨胭想到她昨夜举动,盯着她道:“我没有。”
鄢月一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但是你还是情兽。人寻找我们以此为最终标志,但我们同族之间,挨一挨,碰一碰就知道了。”
“为什么似妖非妖,似人非人?情兽是什么?”
鄢月以奇异的姿势往后一抻,抓住树枝一跃,坐到了悬崖边的树枝上。她松松地坐在上面,看着黑黢黢的悬崖,说:“这要从一百年前说起……”
情兽一族,始于沇国开国皇帝晏煜。
二十岁的天才皇帝,四年打下沇国江山,心思诡谲,性格阴鹜,敏而多疑,偏偏又寂寞,想要一完全顺意的娈宠,搜遍天下,无一人合其心意。
后一得道高人受晏煜命令,制了一种神丹,满足了晏煜的要求。
那神丹人婴服下,连喂七日血,人婴便改髓换骨,能幻人兽二形,四十九日便完全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