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转身将赵姝上次回信时提到的书拿给昭明,“这个也拿给阿姐,阿姐说过想读一读它,刚好甲观有这本书,阿元替我寻出来的。”
昭明犹豫,没有接,公事公办地问:“太子殿下准了吗?”
赵枝枝:“甲观的书,要太子殿下准许才能往外拿吗?”
昭明:“当然。”
赵枝枝完全忘了要征得太子同意。她现在做的很多事,都不再征求他的准许,这些大多是小事,往外拿书的事,在她看来也是小事。太子说了,甲观的书,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只要她喜欢,都是她的。
赵枝枝:“要是殿下知道书被拿了出去,会怎样?”
昭明回忆:“殿下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处置他的东西,以前在殷国时,有个门客偷了殿下的一本书拿出去看,被殿下知道后……”后面的话,及时咽回去。
赵枝枝:“然后呢?”
昭明看了眼面前洋溢着快乐幸福的赵姬,思忖再三,选择隐瞒:“没怎么。”
赵枝枝着急:“你不是说殿下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碰他的书吗,你不说清楚,我怎知后果是什么,怎敢将书拿出去给阿姐看。”
昭明拿过刚才没有接的竹简:“是我太过谨慎,赵姬放心,如果是赵姬的话,殿下肯定不会责怪。”至少不会砍掉手脚。
赵枝枝也觉得太子不会责罚她,但她为赵姝担心:“阿姐若是看了殿下的书,殿下会罚阿姐吗?”
昭明语气肯定,掷地有声:“不会。”
他浑厚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已经做好准备用性命保全赵姝不会因此受罚。赵枝枝觉得莫名其妙,没有再问,嘱咐他快些将书和信送过去:“莫要让阿姐等急了。”
昭明将书和信绑在腰间:“我这就去。”
昭明跳进孙府时,赵姝正在和自己的婆婆孙夫人下棋。
孙夫人的夫君,也就是赵姝的公公,这阵子回了殷都处理孙家本家的事,孙夫人见丈夫不在跟前,便召儿媳陪伴。
孙府各屋的人,大多都是各过各的,纵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很难碰头。赵姝嫁进孙府半年有余,见孙夫人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孙鼎最烦儿孙闹事,孙家人但凡聚在一起,必会滋事,早年闹出好几条人命,还有兄抢弟媳杀弟未遂的丑事。孙鼎为求家宅安宁,以雷霆之势,要求孙家子孙无事不得聚头,一应礼节规矩能免则免,除非他召集商议家族之事。
此前赵姝见孙夫人,皆有孙馆作陪,每次待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回去。孙夫人与她聊话,她也不需要特意花心思应对,因为孙馆会替她吸引孙夫人的注意力。孙馆很能说闲事,刚好孙夫人很喜欢听闲事。孙夫人和孙馆聊话,也就不记得她这个儿媳在旁边了。
再一次让了黑子给孙夫人吃棋后,赵姝内心第一百零八遍叹气。
没了孙馆在面前,她才知道孙夫人有多难应付。
怎么做都不对,孙夫人总是皱眉扫视她,那两道视线沉过来,看得她手心都出汗。
就在赵姝苦闷地煎熬时,大开的窗户忽然有一堆麻雀扑进来,棋盘被搅乱,孙夫人吓得大喊:“来人,来人!”
屋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捕鸟的奴随,孙夫人头上肩上落满鸟屎,呱唧叫喊:“备水,快备水!我要洗澡!”
赵姝趁机跑出屋:“阿母,我先回去了。”
孙夫人已经没有心思搭理她:“去吧去吧。”
赵姝走到庭院,仍听见在孙夫人屋里咒骂那群突然冒出来的麻雀。
赵姝跑得更快,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屋子,进屋后气喘吁吁,没有急着喝水,而是禀退所有的奴随:“去阿母屋里抓鸟罢,就说我让你们过去的。”
奴随们走后,赵姝气息未平,悄悄打开窗户,半边身子探出去,秋风萧索,她顶着秋风仰头望了又望,目光从屋顶落至大树,仔细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