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听他语气,立马颔首:“季玉见过赵姬。”
赵枝枝下意识紧张起来,攥着姬稷的手,冲季玉道:“季先生好。”
姬稷拍拍赵枝枝的手背:“要让人搬屏风来吗?”
赵枝枝呼口气,眼睛从季玉身上移开,盯着姬稷看,使劲看了好几眼,害怕陌生男人的心情才舒缓下来。
今日她原不该来,但太子殿下告诉她,若是她为姐妹的婚事忧心,可以亲自过问。所以她就忍不住跟过来了。
赵枝枝轻声说:“不用,赵姬待在殿下身边就不害怕了。”
虽然赵枝枝声音小得很,但季玉还是听见了。
季玉纳闷,赵姬害怕他?
他虽然不俊,但也没丑到让人一见就怕的程度啊。
季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真的很丑吗?竟叫美人害怕,实在罪过。
姬稷:“先生莫要介怀,孤的赵姬性子胆怯,害怕生人。”
季玉松口气,原来如此。
季玉冲赵枝枝笑:“小人坐远些。”
赵枝枝愧疚:“无妨,先生无需迁就赵姬。”
她往后挪远些,坐到姬稷身后。
季玉一看,赵姬虽坐远了些,但太子殿下仍牵着她的手。清风霁月般的太子殿下,几次见面,举止甚是优雅,气势迫得人胆战心惊。唯有这次,太子殿下贵雅犹在,但甚是亲切,身体端坐,却还伸直手去牵赵姬。这画面,像极了上巳节难舍难分的寻常男女。
季玉将头埋低。
姬稷:“有什么想问的话,只管开口,季先生自会为你解惑。”
赵枝枝迫不及待问了赵家嫁女的事。
季玉道:“除了赵夫人所出的那位外,其他人已被小人骗了出来。”
赵枝枝:“骗?”
季玉朝赵姬点头,又朝姬稷一伏首,抬头道:“只有先将人从赵家家主手里骗出来,才能让她们顺利出嫁。”
赵枝枝懂了:“季先生是怕我爹对她们做些不好的事。”
季玉:“嫁人本该是件喜庆事,若是闹出人命,喜事变丧事,那就不好了。”
季玉迟疑,对太子道:“有殿下的命令在,赵家不敢不从。但他们从是一回事,怎么从就是另一回事了,为免节外生枝,所以小人才自作主张将人先骗出来。”
姬稷端详季玉:“先生做得很好。先生心细,考虑周到,换做他人,未必想得到其中的利害。”
季玉得了肯定,意气风发:“不是小人自夸,殿下吩咐的这件事,交给别人,别人不一定做得来。大家族那些弯弯绕绕的门道,没人比小人更清楚了。贵族间行事,人命虽重要,但他们的尊严更重要。”
他说着话,还甩了甩头:“在这种腐朽顽固的家族里行事,只有像小人这种脸皮厚的人,才能将事办成。”
赵枝枝捂嘴笑:“先生真是有趣。”
她一笑,季玉看呆了眼。
美人眼如秋水,盈盈浅笑,楚楚动人。
季玉情不自禁想多窥几眼,余光瞥见太子冷若冰霜的眼神。
季玉心中大惊,暗骂自己不识时务,恨不得当场将眼珠子挖出来自证清白才好。
太子面容虽然冰冷,但没有阻止赵姬同他说话,赵姬问:“我阿姐也被先生骗出来了吗?”
季玉:“赵姬是问赵夫人所出的那位吗?她的婚事,与其他人不同,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赵家女,所以小人并不为她的安危担忧。”
赵枝枝听完,颇为发愁:“万一……”
太子:“你既忧心,孤便让季先生将她也接出来,可好?”
赵枝枝点点头:“嗯。”
不用太子吩咐,季玉立刻接话:“小人明日便让赵家家主将人送出来。”
赵枝枝晃了晃太子的手,小心道:“殿下不是让赵姬为阿姐择选夫婿吗?若是阿姐自己能在场,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