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赵枝枝爬上床,太子披着床被,仍是保持刚才看舞的坐姿没变过。
赵枝枝不敢看他的脸色,声音轻得近似于无:“赵姬不是故意敷衍殿下,下次,下次会跳得更好……”
太子一把握住她的手。
他转过脸来,她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太子脸红红的,呼吸急促:“很好看。”
赵枝枝脸也红起来:“殿下觉得好看?”
“好看。”太子喉咙里滚出几声粗沉的气息,黑亮的眼定在她脸上:“比一年前更好看。”
他凑近她,“赵姬怎样都好看。”
赵枝枝低垂眉眼。
她跳得这么糟糕,太子却愿意哄着她说好看,她的心跳得好快。比和他欢爱时,跳得更快。
她的心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跳得过于快速。
太子灌给她的欢喜,甜甜的,暖暖的,足以令人手舞足蹈。
只有和他欢爱才能平复下来。
赵枝枝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反正她每次都是这样做的,太子也很喜欢。
太子满足的时候,她也满足了。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看着奴随们收拾床被褥子的痕迹,赵枝枝唾弃自己,真是个yin荡的女人!
她唾弃归唾弃,转头又投到太子怀中,躺在他臂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太子尚未平静,他眼下微红,神情迷离,漆黑的眸子怔怔放空,有种脆弱茫然的美态。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忘记他是太子,记起他是她的啾啾。
赵枝枝舍不得破坏这难得的时光,就算她此刻很想亲亲他,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在心里默数,数到第一百下的时候,太子清醒过来:“作甚傻傻笑?”
赵枝枝:“以后赵姬每天都跳舞给殿下看,好不好?”
太子捏捏她脸蛋:“若是每天跳,赵姬会累坏,赵姬有兴致便跳,无需勉强自己。”
赵枝枝:“以前赵姬在家里时,每天都作舞,不会觉得累。”
太子问:“那时赵姬跳得开心吗?”
赵枝枝一愣,摇摇头:“不开心。”
太子抱起她,去看放在窗边的花种,叶子比昨天又长了些,他说:“赵姬开心最重要,孤留赵姬在身边,并非是为了看赵姬跳舞。”
赵枝枝吸了下鼻子,她想问那是为了什么。
可她不敢问。
太子说:“赵姬跳的舞,孤看过一遍便记住了,刻在脑海里,随时都能翻出来看。”
他扬眉冲她笑:“赵姬这般看着孤,是想偷亲孤吗?”
赵枝枝亲上去。
一夜没睡,天亮后接着睡,睡到下午才醒。赵枝枝腰酸背疼,爬不起来,太子精神奕奕,他也没有爬起来。
两个人躺在床上,手牵手,盯着半空发呆。
外面小童嬉笑叫喊:“下雪了!下雪了!”
赵枝枝咦一声,想要翻起来看,但是没有力气。太子问:“孤托你起来?”
赵枝枝躺久了也不是很想动:“外面冷,赵姬再躺躺。”
躺着躺着,赵枝枝肚子开始叫起来。她看看身侧的太子,太子也在看她。
太子:“孤好像听见谁的肚子咕咕叫。”
赵枝枝捂住脸:“不是赵姬的肚子。”
太子呀一声,“好大一只虫子!”
赵枝枝猛地坐起来:“在哪,虫子在哪?”
太子哈哈笑,双手绕过她的腋下,将她一把提到身上抱起来:“这只小懒虫就在孤的怀里,走,吃饭去。”
正月里吃的都是大鱼大肉,赵枝枝想吃鱼脍,厨子上了鲈鱼脍,她吃了一口又不想吃了,对煎炸鲫鱼和拌了梅酱的黄羊肉更感兴趣。
太子吃了她没吃完的半块鱼脍,也没再碰过碗里的鱼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