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享乐就是她。
想到这,赵枝枝脸红起来,她抚去额头涔下的水珠。
奴随察觉她这一举动,覆水的动作变缓,另有人忙忙用葛巾擦了擦她的额头。
“奴奴该死。”
“无事无事。”赵枝枝挥挥手,继续岣着背垂着脑袋一边洗头发一边想太子。
太子殿下虽然很忙,但他鲜少将朝事带回建章宫。他夜里的时间全是她的,至少在她睡着前是这样。
有时候她偶尔也想知道太子殿下在外面做了什么,她知道他每天都在做很厉害的事,毕竟他是帝太子。但她只是想想而已,她可不敢问过朝事。况且她已经得偿所愿,知道了太子殿下在外做的其中一件事。
他要替她嫁姐妹!
这件事大概是太子所做之事中,最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但她依然觉得这是件大事。
这件事既和她有关,又和太子有关,太子殿下是为了她,在做这件事。
她占据了太子殿下夜里的时间,现在她还占了太子殿下白日忙正事的时间。她心里突然一下胀起来,满满的,鼓鼓的,走路都格外有劲。
太子殿下说,赵府里所有适龄的女子都会出嫁,不管是乐奴所出还是姬妾所出,不管有没有冠赵姓,只要是她的姐妹,他都会为她们寻到好归宿。虽然不能人人都嫁贵族,但至少无需为奴为婢,吃穿不愁。
至于那些年幼的女孩子们,他会命人教养,送到良家改名换姓。
太子说这些话时,她没出息地掉了眼泪,抱着太子哭了许久。
太子问她为何要哭,她哭得说不出话,太子没再问。
他替她擦眼泪,将她抱起来颠着喊心肝乖宝,她的眼泪鼻涕沾湿他的中衣,他低下脑袋嘬她眼角。
嘬着嘬着,她痒起来,然后就不哭了。
太子说,他要去见那个叫季玉的人,赵家嫁女的事,他会交给季玉去办。
因为年节将至,家家都忙着过年,所以嫁女的事并不会立马着手,年后才会开始。
太子让她不要急,她忍不住急了一晚,但是第二天睡醒就不急了。
在为阿姐挑选夫婿之前,她先安安分分地过年吧。
赵枝枝洗完头发,脑子里的事也想完了。她趴到蒲席上,奴随们用白理木做的梳子替她梳理湿发。
头发不再滴水后,她们小心翼翼捧起她的长发,舒展开来,隔着一块大布,放在火盆上方烤。
每次这种时候,赵枝枝都会变得担惊受怕。
她好怕她的头发掉下去,被火烧光。
要是烧成秃头,那就惨了。太子殿下不会愿意和一个秃头欢爱的。
兰儿进屋时,赵枝枝的头发已经快要烤干了。
她从长长的乌发后露出一张雪白脸蛋,脸颊红红的,被火烤的。
“兰儿,何事如此匆忙?”
兰儿一路跑过来,跑得直喘气,他将手里的竹简递过去:“太子殿下命昭明公子送回来的。”
赵枝枝惊讶:“给我的?”
“对,昭明公子说,这是殿下给赵姬的信。”
赵枝枝打开一看,太子写的信,简单易懂,用的全是她认识的雅字。
信很短,他在信里说,他这两天不回来了,要宿在宫里,忙什么事。那两个字她学过,但忘记什么意思了。
赵枝枝捧着信,左看右看。
太子殿下不能回来固然令人沮丧,但他给她写了信,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写这么多字的信,而且还不是回信,是他主动写给她的。
她要回信吗?
回什么好呢。
兰儿接过奴随手里用来梳理干发的象牙梳,他一边梳,一边说:“赵姬是在想如何给殿下回信吗?”
赵枝枝:“嗯。”
兰儿:“可是昭明公子已经走了,殿下并未让他拿回信。”
赵枝枝不甘心,她还是想给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