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令走后,赵枝枝立刻被一室的人围绕。
这其中有五六岁的小童,有七八岁的寺人,也有十一二岁的奴随。面相端正,体态适中,加上年纪小,易于调教,是人市颇为抢手的那批上等货。
他们早已被教会该如何伺候贵人,此刻正跃跃欲试想要在赵姬面前讨好。
“奴为贵女结袜。”
“奴为贵女梳头。”
“奴为贵女捧衣。”
“奴为……”
阿元将人赶开:“你们吵死了!都一边去,有我伺候贵女就行。”说完,他没什么自信,回头渴望地看一眼赵枝枝,不自觉学那些人说话:“贵女会让奴伺候的,对吗?”
赵枝枝抬手,阿元立刻弯腰将脑袋凑过去。
赵枝枝抚抚他脑袋,点破他这几日的心事:“就算有再多的人伺候我,我也不会不要阿元,只要阿元愿意,我会一直留阿元在身边。”
阿元一颗心总算落地,笑着哭出声:“奴哪都不去,奴要永远伺候在贵女身边伺候。”
金子也凑上来问:“那我呢,我呢?”
阿元:“要称奴!你想在外人面前让贵女丢脸吗!”
金子立刻敛声,没有像平时那样拿话怼阿元,低下脑袋问:“贵女,奴呢?还会要奴吗?”
赵枝枝:“当然会要了。”
金子胖乎乎的身体往前扑,凑在赵枝枝脚边亲了亲:“奴最喜欢贵女了。”
屋里的新人见金子竟然能够亲赵姬的脚,他们纷纷扑过去,想要像金子那样得到赵姬的恩宠。
阿元老气横秋:“退下,都退下!”
新人们怕阿元,他们看出他是赵姬身边得宠的人,阿元一出声,他们立刻缩回去。
全屋人屏息等候赵姬的命令。
人实在太多了,赵枝枝也不知道该让他们干点什么,可若是一直不让他们干活,他们定会吓得瑟瑟发抖。人人皆怕自己无用,奴隶更是如此。
屋里很干净,早在她到来前就已收拾整洁,为了让这些新奴不再害怕,赵枝枝吩咐:“你们将这里擦一擦。擦一遍就行,擦完就去吃东西睡觉。”
她特意强调:“不要在廊道睡,去屋里睡,我会让阿元找几间屋子给你们住。”
新奴的住处定在一楼,年纪小的由阿元来管,超过十岁的由金子分配细活。赵枝枝住最高处的屋子,挑了几个年纪最小的小童伴她左右,这几个小童不必再做其他事,就只需在屋子里陪她说说话就行。
赵枝枝搬进南藤楼三日后,才知道云泽台其他美人的去处。
彼时她刚用过午食,在廊道踱步消食。从廊道栏杆处往下看,南藤楼前的空地映入眼帘,宫人正在清扫树叶。
云泽台修缮的不止是宫宇,还有规矩。这里俨然已是一个小王宫,众人分工明确,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全都井井有条。
她屋里有新奴随时候命,屋外还有宫人供她差遣,这些扫地的宫人就是分给南藤楼的人。
新奴与宫人不同之处,除了奴籍良籍外,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新奴是赵枝枝的私人财物,宫人只是听命她而已,算不得她的财物。
无论是新奴还是宫人,全都由云泽台支出粮食,赵枝枝听到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要真让她自己养这么多人,她只能两眼一黑昏过去。
因为不用出钱养人,而且还有一笔不小的月银可领,赵枝枝不能再高兴了,她甚至开始觉得帝太子回云泽台是件大好事。
直到她站在高处看见扫地的宫人中有孙氏女。
恰逢家令来送新衣,赵枝枝跑下楼问他:“家令大人,发生何事了,南藤楼的宫人中,竟有孙家的贵女?”
家令笑答:“贵女莫惊,云泽台大部分贵女都成了宫人。”
赵枝枝愣住:“什么?”
家令:“这是殿下的决定。殿下不喜欢养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