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擦了擦额面急出的汗,“没丢就好,吓死奴了。”
姬稷盯着兵符,半天不说话。
昭明见姬稷薄唇紧抿,似乎不太高兴,他连忙转移话题:“真是太好了,殿下总算不用再藏身于此。最迟三日内,季大夫定会派人送殿下出城与大军会合。”
姬稷扯着嘴角笑了笑:“闹了半个月,总算要结束了。”
昭明:“待殿下重现人前时,帝台便不再是夏宗室的帝台,而是殷人的帝台,是真真正正属于殿下与陛下的帝台,再也不会有人敢对殷王室指手画脚。”
姬稷听了这话,心情舒朗起来。
他走出小室,凭栏而立,头上星空闪烁,银河璀璨。
放眼望去,被笼罩在黑夜中的帝台已被搅得水深火热。这是它必须承受的一步。
生灵涂炭又如何,会有一个崭新的帝台。
姬稷脑海中已经勾勒出新帝台的图景,在这片恢弘的图景中,忽然有一张少女娇面窜出来,盈盈浅笑,笨拙害羞。
姬稷看向东边的夜空,那是她每天朝他奔来的方向。
“昭明,你报过恩吗?”
“奴一直在报恩。”
“如何报?”
“时时刻刻守着那人,一心等候他的吩咐。”
姬稷淡笑,年轻俊美的面庞浮出少年青涩:“昭明可以,但我不可以,我怎能守在一个女子的身边随时等候她的吩咐?简直荒谬。”
昭明立刻明白过来,道:“殿下若想答谢赵姬,可以直接问她想要什么。”
“直接问就行了吗?”
“对,直接问。”
姬稷从未向一个女人问过她想要什么。
这样的事,他做起来,十分别扭。
“我想要什么?”翌日,赵枝枝疑惑不解地看着对面的人,美人脸上仍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变化,听她将话重复一遍,于是重新换了说辞:“我只是好奇,平时许愿,你会许什么?”
“你为何问我这个?”赵枝枝怕羹冷了,赶忙舀一勺喂到姬稷唇边,“快吃,吃完白羹就吃肉。”
姬稷听她逗小孩一般的语气,心中又气又笑,推开羹食,“你先说,说了我就吃。”
赵枝枝眨着眼问:“你是想要报恩吗?”
姬稷猛不丁被戳穿心思,下意识否认:“不是。”
赵枝枝贴近,“如果我说了,你就会为我实现心愿吗?”
姬稷转开眸子,躲过她明亮的乌眸:“你可以说说看。”
“全部的心愿都要听吗?”赵枝枝笑道:“可是有些心愿只能说给女娲娘娘听。”
姬稷好奇:“是什么?”
赵枝枝:“生老病死之事。”
姬稷不得不赞同:“确实如此。”停顿,问:“除了那些,剩下的呢?有能说给人听的吗?”
赵枝枝想了想:“有倒是有。”
姬稷竖起耳朵。
赵枝枝半开玩笑:“你会识字吗?我一直很想识字。”
姬稷一愣,“你不识字吗?”
赵枝枝瞪大眼:“你识字?”
姬稷:“当然。”
赵枝枝惊讶极了,眸中盛满羡慕:“你竟然识字,你家里人定十分看重你。”
姬稷同样惊讶,她竟然不识字。
但他只是讶异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就很自然地接受了。
雅字,是士大夫及贵胄们用以欣赏雅言之美的大雅之物。偶尔也有人会让家中的女孩子学字,他以为她也学过。
“我会跳舞会唱歌,我还会弹琴。”羡慕过后,赵枝枝有些自卑,她很是难为情,脸都憋红,像是被人戳中脊梁骨,极其小声地说:“除了识字以外,我什么都会的。”
男人们喜欢的事。
她都会。
她从小就是学这些的。
其实她更想要学阿姐学的那些。她也想识字念书,骑马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