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也是金杯玉盏装了的。
但是房内无人在,祝照听见门被人推开,也明显察觉到门外吹入的一阵秋风,门再度关上时,她呼吸都快停了。祝照紧张得双手抓着膝前的裙子,听着来者慢慢靠近的脚步声,直到一双靴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才慢慢闭上眼,勉强叫自己镇定下来。
明云见定定地站在祝照的跟前,看着面前腰背挺直,却胸腔剧烈起伏的女子,又见她不算细腻的手紧紧地抓着裙子,将一对凤凰抓得起了皱痕。
他目光清明,一切都按照他人的计划实行了,他作为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也终于发挥了作用,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心中始终有些乱了序。
娶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子,在京都其实很常见,朝中官员有权有势的,家中总有几个美艳年轻的妾婢,端不上台面,但看着赏心悦目。
只是明云见依旧觉得荒唐,因为他还记得祝照年幼时的模样,小小一只,那就是孩子,便是现在看过去,也没有半分长大了的样子。
明云见最终后退了两步,转身坐在了放了玉如意与合卺酒的桌旁,见了桌面上一盘花生,抓了一把自己先吃了两口。
祝照听见明云见剥花生的声音了,她睁大了双眼,满脸都是疑惑,仔细听了听,对方的确是在吃花生没错。
明云见不出声,祝照也不敢出声,大约一刻钟后,明云见吃花生吃得都快烦了,才道:“你还真是听话,知晓本王进来了,即见没举动,也不知自己把你的盖头摘下。”
祝照抿了抿嘴,老实道:“二夫人说,盖头……得夫君揭开的。”
明云见听她声音软糯,带着些许示弱,撑着额头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眉心不禁轻皱,他叹了口气,还是拿起桌上的玉如意走了过去,挑起红盖头,掀开时,才算是见到了祝照的装扮。
她先前,都是穿徐环莹穿旧了的衣裳,其实她肤色偏白,不适合鹅黄色,显得太过瘦小,倒是一身明红,惹出了几分艳来。
三个月,祝照长胖了些。
不像她初来京都时那般瘦小如鸡了,明云见记得那时见到她,她穿着一身黄衣,就像是刚出生不足十日的小鸡仔,黄色的绒毛贴在身上,两只手就能捏死的瘦弱。
今日,施了粉黛,抹了胭脂,发饰与嫁衣也是专门找人定制的,很合身,很好看,只是她身量不高,双肩依旧有些消瘦,但比之百日前,好了太多。
明云见突然想起,成亲前七日,小松去给祝照送饭时,回来在纸上写了句:王妃胖了些,好看许多。
祝照脸如火烧,慢慢抬起双眸朝站立在自己跟前的明云见瞧去。
她一双圆眼因为过于紧张,些许湿润,眼尾点了两点胭脂,如桃花瓣,虽长了些肉,下巴还是削尖的。
明云见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直到看得祝照不好意思了,他才问:“你与子秋,谁大?”
“三公主比我稍大半年。”祝照说。
她记得,她与明子秋都是初三生辰,她是十二月初三,明子秋是六月初三。
明云见听她这般说,啧了一声,背过身去走回了桌边,玉如意往桌上随意一丢,坐下后与祝照之间隔了十步之远,两人就这么互相望着,新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
祝照朝桌上的合卺酒看去,耐着性子等了会儿,怕是对方喝多了酒忘了,干脆提醒一句:“二夫人说,成亲当夜要饮合卺酒。”
明云见听她这般说,突然笑了起来,他端起酒走到祝照跟前,递给对方一杯,而后自己端着个圆凳,坐在了床边,略微歪着头看向祝照,眨了眨眼,问:“合卺酒当如何喝,你那二夫人可教过你了?”
明云见与她之间的距离很近,两人的膝盖几乎是错开碰在一起的,他的衣服上有些许酒味儿,方才用玉如意挑开她的盖头时,祝照就闻到了,现下味道更浓。
她摇了摇头,如何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