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 妖王都狂风已起。
宫巷三两宫婢被吹得眼色迷离,走路时只得以手掩面,好作势挡一挡这风。
响秋殿后头院子院墙虽高,却也未挡住多少。幸雨、幸微跪了一整夜,正是困顿非常的时刻,被这大风一吹,险些刮飞了去。
幸微脑袋懵懵,风一刮起,便将一双大眼眯做一条缝,朝自家姐姐提醒道:“姐姐,起风了。”
“嗯。”幸雨这头又可好到哪里去,天色也才蒙蒙亮,离十二个时辰可还有大段时间,“安心跪着罢。”
她们这罪犯的不小,嬷嬷们罚的已是轻的了。
风势一大,周遭的草木枝叶发出沙沙声响,连着四处秋千架亦摇摆晃荡。云层渐压下来,和着此刻的天色微白,竟也像极了傍晚时分的样子。
瞧这天色,不久便要落雨下来的。
乐谙一睡便是一整夜,这夜梦的浑浑噩噩,梦中被缚,挣扎不得。她痛苦极了,就像一瞬的流失了珍视无比的宝贝,在难回去那时怀抱宝贝,悠悠哉哉自在开怀的日子了。
她连睁眼都觉艰难。一夜的恍梦使得她樱唇泛白,喉咙深处似火烧了一夜,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寝殿珠帘外,宫婢站倚着墙柱睡得深沉。
乐谙抬了沉沉的眼皮子,瞧了眼,也未唤她。
这一眼瞧了,她便知晓扶修昨夜未曾回来。若是他回了,是从不许宫婢在帘外值夜的。
那昨夜他果真就是同那位宿在一处儿的了......
听那嘴碎的宫婢说起这事时,言到“圆房”二字。那几人声音中清晰可辨的存了娇羞之声气,将那事说得如何如何水/乳/交/融,情/致/缠/绵。
连她自己听着听着都存了羞意。
存了不去扰人的心思,她下床的动作放得轻,在踩着实地那时,才惊觉有异。经了昨日夜间的事,她这双腿竟真的好了许多。
只是身上绵软,体力虚浮。腹中倒不像昨儿夜里那样刺痛,化作闷闷的隐痛藏于里衣之下。
扶墙勉力走出了寝殿,外头呼啸风声霎时在耳边清晰起来。不久便伴着雨滴落地的啪嗒声响。
乐谙出时未披外衣,被外头声响吸引了注意去,也便慢布行至后头院落。
天色闷暗,雨大如豆,如注而下。使她一眼便就瞧见了跪在院子里,秋千架那头的二人。二人衣裳早被大雨淋透,紧闭着眼,摇摇晃晃身处雨幕之下。
一股子悲戚自心口子出汹涌而出,渐渐便似湮灭了万千。当下乐谙羞愧难当,歉疚非常。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朝那处而去。
昨夜的事,本就是她自个儿非要去的,陛下未能寻回来,这会哪还能去连累无辜的旁人!
......
二人被那大雨淋的睁不开眼,待瞧见乐谙时,她已跌跌撞撞摇晃着到了近处檐廊。
幸雨见状,也来不及知会幸微,急着站起身去阻她。口中道:“殿下!外头雨大,你现如今的这身子可淋不得雨!”
“那你们随我进去,莫要再跪了。”走了几步的路,她的腿微微颤抖,伸手扶了一旁的红木柱子。
“好好!”幸雨哪敢不应,只盼着乐谙快些乖乖进去。女子身子之事,这几日重要的很,小主子现下是头一回,便就遭了罪。若再受了凉,往日再如何调养也是养不回来的。
主子少不经事的,她们做奴婢的哪能就怎么瞧着不顾呢!
因着回去的及时,乐谙未出檐下也未淋着雨水,倒是两姐妹穿了一身湿漉漉的衣衫,带进殿内,拖了一地雨水。
如此大的动静总算吵着了值守寝殿的两位。慌张了行了个礼,手忙脚乱摸了几把脸,她们这才清醒,飞跑着过去扶了乐谙。
雨落的声响大的很,啪啦啪啦打着枝叶,直打得乐谙心窝子发慌。她已是站不住了,腿肚子都在打颤。便由人扶着坐回了黑礁上,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