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那股子愿她硬气起来的祈望,生生被压了下去。养孩子的不易,他这会儿真真的有感了。
若说她害怕,也不知是在害怕些什么。他这妖帝在健在呢,还有人敢在宫里欺负她不成?
想想该是因着这条短尾,妄自菲薄了起来罢。
这也怨不得她。她不知今朝过去,她便有腿了。往后,不仅与常人无异,还可得那公仪涪半辈子的修为。
这可是旁人几辈子都难得的东西。
......
将乐谙从自己身上抱下,侧躺与软榻之上。
“谙谙,朕说过能让你好起来,你可是不信?”扶修转头,又点上了几点烛火。
小丫头眼底晦暗。
“嗯......既都说了治不好的,大家都知晓,陛下又何必如此骗我呢?”她又不傻,是知晓真假的。
“朕不曾骗你。今日不曾,往后也不会。”
“哦。”
“......”
言语之中也好,眼神之间也罢。她不过就是不愿意信他能治好她毫无知觉的下半身。
等治好了她的身子。拨云见日之下,她总归得同自己说上几句,她错怪了自己,才是。
而他,可发发善心,原谅这憨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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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候了,扶修将她裹上厚厚一层毯子抱出练功房。
毯子包裹之下,她的那双腿刚成形不久,不可受了寒气。
轿撵是吩咐了阿佐前去准备的,一早便在外头候着了。
施展书法为她融丹时,她须得睡着。是以,一直到此时还是睡得浑浑噩噩。早知便不让她睡先前那一个时辰的午觉了。
今晚怕是就不得消停了。
这一想起晚间,扶修便觉得头疼。
今日可容她高兴高兴,明天定要她晚间早睡早上早起。
内侍替二人轻掀开轿撵的帷布,一路轻手轻脚回了响秋殿。
他是一贯的不喜雨季,这晚秋的雨季尤甚。天气转凉乃是四季变迁,天下轮回,他无力去改变什么。
不喜就是不喜。
但这在今日,乘在轿撵上瞧着片片红磷花,细雨之间摇曳生姿,一股子媚态横生,也是极美的。
小丫头醒来了,想来也会喜欢这处的风光。瞧着这处的花好看,许是还会摘下一两朵,捧在手心把玩着。
她若是喜欢,也由着她摘去好了。母后不会如此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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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秋殿外自有人相迎。
妖帝倒似不曾见人,自顾自的抱了怀里的乐谙进了内殿。
他本是心情极好,见到这群人,恍然间心头自觉不怎么舒爽。乱嚼舌根的婢子,不必留在这里伺候了。
安置了乐谙进被窝里,反手仔细着替她掖了掖被角。
两位嬷嬷紧随着进来,将妖帝这急急忙忙的样子看了个透。
尚嬷嬷倒还好,只是这鲁嬷嬷,当场的一怔。
当初的那枚破蛋,究竟是个怎样的主儿!陛下也供她如此驱使。
睡了妖帝的黒礁榻,进了书阁那等地方,如今,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扶修自她们身旁走过,鲁嬷嬷算是有了些反应。
“莫要在里头待着,随朕出来。”
“......”
外殿就不如内殿了。夜方才擦黑,妖帝忽然的回转,下头的人自他回时便开始忙碌。现在也还未用晚膳。
妖帝召了一众的宫婢回来,一个也不可少,可是头一回的事。
宫婢们排排站定,扶修倒是正眼也没瞧,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