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背包,一个棕色的,包链上挂着一个小猪佩奇挂件的包。
她抓着包的手指倏然一紧,抬眼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
视线下移,她盯着自己的小腹,三个月不到,肚子完全还看不出来,再加上她身材纤瘦,穿着宽松的连衣裙就更加看不出来什么了。
但她还记得兰姐劝她的那句话——
为了孩子。
想到莱瑞断了一截的手指,唯安的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她扔掉包,冲进了浴室里,趴在洗手台上不断的干呕。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干呕过后挤出来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她抬手擦了一下,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洗了脸,她重新看向镜子,手指颤抖地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毅然决然的转身回到了衣帽间,将那个包拽到身前。
包里面有一个夹层,并不是包生产出来就有的夹层,而是唯安特地做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撕开夹层,夹层内侧有一层胶,与包的内袋严丝合缝的贴合着,如果不知道这里有个夹层,根本就不会发现。
撕开夹层后,她的手指探了进去,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被捏的褶皱的纸袋。
她将纸袋掏出来之后,迅速捏在手心里,然后将包放回到原位。
那是将近两个星期以前,她拜托谢林给她准备的药流的药,而谢林托小昔在初阳幼儿园附近带给她。
回来之后,她的确有过心软,对沈隽的感情也很模糊,可是现在,她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彻底离开沈隽,离他远远的。
而且,唯安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有一道声音在她的脑海里说:离开沈隽!
唯安坐在床上,她摊开手心,手心出了一层汗,将纸袋的边缘濡湿了。
她的脸色愈发的白,额头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抖了抖纸袋想要从里面倒一颗药出来,可不知道是她抖的太厉害了拿不稳还是因为在犹豫着什么,只听见药片在纸袋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就是没有滚落到手心上。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太太,我可以进来吗?”
唯安的背心瞬间被汗水濡湿乐儿,她的手指一颤,一颗药从纸袋里滚了出来,她又迅速将药塞回到纸袋里,然后连带着纸袋塞进床头与墙壁的夹缝中。
祝安安开门进来时,唯安靠在床头上,脸色挺不好的,和之前在门外遇到的时候看上去还要憔悴了一些。
不过听兰姐说这位太太的身体不太好,怀孕的女人很辛苦的,脸色不好什么的也是正常的,她也就没多想。
“太太,是兰姐让我上来问问您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祝安安站在门边。
唯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是新来的那个女人,之前在门口的时候,她听见沈隽叫她——安安。
唯安的右手被她压在身后,她不知道这个叫安安的女人在没听见她说可以进来之前就已经推门进来了,她还来不及将手收回来,在她开门的瞬间,将身子靠在了床头上。
她有些不悦的情绪划过心头,连说话声也冷淡了,“没有,你们看着弄吧。”
祝安安说了一声好,就在她准备关门出去的时候,忽然唯安开口问她:“你叫安安?”
祝安安点了点头,想起兰姐说的太太的名字后一个字是安,她连忙说道:“我姓祝,太太可以叫我小安或者小祝。”
等祝安安离开之后,唯安堵在胸口的那一口气骤然松了下去。
她将被自己压麻了的右手抽了出来,低头看着印着红印的手心。
被祝安安这么一打扰,也将唯安打清醒了。
如果她真的把孩子弄掉了,自己就真的能够彻底的离开,全身而退吗?
小乖呢,还有傅家呢?
她不知道沈隽到底会用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