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色将亮,她实在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他才偃旗息鼓,抱着她,扳过她的脸,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可是傅远征却想到那晚她吃了药,又将思绪给拉了回来,手指捻了捻,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十二点七分,这个时候,她该睡了吧。
等薛柠被张宋扶着出来的时候,傅远征站在楼道的窗户边,手指间的烟已经燃了大半,而他的边上放着的一次性纸杯里已经丢了两三个烟头。
薛柠大大方方的打量起傅远征,觉得男人说话的时候和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他说话处事时,有一股狠意,杀伐果决,安静独处的时候,孤冷中又带着一点忧伤。
对,是忧伤。虽然薛柠知道这个词和天之骄子很不沾边,但是她的的确确在傅远征的身上看到了。
这么看着,薛柠想起了周远征。
她十七岁的时候考上周远征的那所大学,后来渐渐听见舍友谈起大四的那个禁欲系的冰冷学长。
薛柠有幸一见,惊鸿一瞥,仿佛得见天人之姿。
他独来独往,不与人往来,,可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学分照拿,门门功课还能第一,不过他拒绝奖学金。
那样的周远征在当时学生时代的薛柠看来,简直帅极了。
她喜欢上了他,后来表白,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她后来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明白,像周远征那样的男人体内一定住着一个孤独的灵魂,他需要一个灵魂伴侣。
而薛柠她知道自己和周远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做不成他的灵魂伴侣。
他就像是一个灵魂缺失的人,同样需要另一个灵魂缺失的人,他们是天生的良配,重组在一起,才是完完整整的一个整体。
不知道傅远征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薛柠还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傅远征已经掐了烟,走过来,冷淡道:“回去吧。”
薛柠现在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她受不了母上大人的催婚,早早就搬出来住,不管之前是在其他城市,还是如今被调到这座城市,她都不再和父母住。
张宋听见她报了地址,回头笑道:“巧了薛经理,我们总裁也住西园。”
薛柠一听,很是惊喜,转头问傅远征,“傅总不回傅家住吗?”
傅远征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偶尔。”
这个偶尔,在薛柠理解是偶尔回老宅住,而傅远征其实想表达的是偶尔住在西园,听见薛柠说:“住外面挺好的。”
他没再多说什么。
薛柠刚好也是住傅远征的那个单元,只不过傅远征住十六楼,她住在九楼。
电梯到了,张宋扶着薛柠小心朝前走,傅远征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薛柠按密码的时候,他微微侧身,绅士有风度。
“傅总,今晚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您到这个时间。”
这一次,傅远征倒是多说了几个字:“今晚的事情是我用人不当导致的,该道歉的人是我。”
薛柠抿了一下唇角,权当是承了他这句代表歉意的话,道了声晚安。
回到十六楼,傅远征单手解开西装扣子,将外套脱下,挂在玄关的架子上。
张宋泡了一杯蜂蜜水过来,傅远征在宴会上是喝了酒了的,虽然酒劲几乎散去了,但张宋担心他明天起床头痛。
傅远征盯着那杯蜂蜜水,脑海里又想陆唯在西园住的那段时间,一次他也是喝了酒回来,她在旁边低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喝不喝蜂蜜水。
那时候的他其实没有多醉,也没有因为那天白天跑步之后的小插曲而恼她,只不过单纯的想听她说话,所以一直没回答,后来她还是起身去厨房泡蜂蜜水。
他靠在沙发背上,半阖着眼,看见她纤细的背影在厨房里走动。
后来呢,傅远征觉得那个时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