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沉沉瞥了她一眼,“没错,你是少城的妻子,这个孩子就当是你随过来的,少城就是她的继父,怎么不能上尹家户口?”
他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
陆唯坚持不能让安安上尹家的户口,“去领养一个比安安更小的孩子不是更好吗?安安已经四岁半,是会记事的孩子了,她一直都会知道自己不是尹家的人,又何必?”
尹老很早之前就知道陆唯是个很执拗的人,所以今天她的这个态度他多少也预料到了。
他低低咳了两声,分析道:“其他的孩子终究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安安怎么说还是你亲生的,自然比那些没关系的孩子好,上到尹家户口不好吗?
我会给她最好的吃穿用度,读最好的学校,请最厉害的家教,让她一生无忧。”
一生无忧。
多诱人的条件。
可是谁又能保证给谁一生无忧的承诺。
就连出身在尹家的尹少城都遭到迫害,躺在医院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
在这个利益冲突最厉害的圈子里行走,需要步步惊心。
她怎么能把安安牵扯进来呢。
再说,尹少城醒来后,他们会离婚,安安就更不必要上尹家的户口,如果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那些也都是后话。
自然也不会告诉尹老。
陆唯坚决不同意,“爷爷不用多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尹老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声音铿锵有力:“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不为她想想吗?”
陆唯不会做出让步,“她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会替她着想,不是一定要在尹家对她才是最好的,我会给她我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你不用再说了。”
尹老突然将手上筷子拍在桌上,站起来,管家立马将拐杖递过来。
他拄着拐杖,冷厉的看着陆唯,沉声道:“我也不急着要你做决定,你好好想想。”
尹老走后,原本在餐厅的管家佣人也走了。
宽敞的餐厅,只剩下陆唯一个人面对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饭菜。
她低头,突然也将筷子摔在桌上。
双手捂着脸,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没有根的人…
若母亲当年没有遭受那些苦难,她怎么会成为没有根的人呢?
——
陆唯在餐厅坐了一会儿,很快就上楼去。
尹老住在二楼,陆唯经过二楼的时候看见老人坐在窗前看雨,背影落寞。
她收回视线,转身上了三楼。
她先回尹少城的房间,开灯坐在沙发,头仰靠在沙发背上。
将刚才餐桌上发生的不愉快暂时先抛却脑后,脑海里想的是尹敬修房里的那个保险柜的密码。
尹敬修那个人生性凉薄,从来没将什么人放在心上,听尹少城说过,他年少时,也唯独听过他母亲的话,他母亲过世的时候,他还掉了眼泪。
那密码会不会是他母亲的生日?
可是她要到哪里去得知尹敬修母亲的生日?
陆唯握拳捶了捶眉心,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少夫人,您今晚住这里吗?”
陆唯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床,她如果住这,外面的人应该会进来铺床。
今天因为是尹少城生日的缘故,她才又机会进来尹家,平常的时候,爷爷觉得她害了尹少城又将尹敬修送进监狱,哪里还会放她进来。
“对,我今晚住这。”
她要争取今晚能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下次指不定是什么时候能进来。
佣人进来铺床的时候,陆唯走到窗边。
老式的宅子,窗棂做得繁复漂亮,她透过玻璃看外面黑压压的天,清冷的路灯下,如银色利箭的雨,斜斜的冲刷着路面。
过了一会儿,人都出去了,她才想起给何故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尹敬修母亲的生辰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