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太喜欢说话,安安静静看书,做事,或是出其不意地说出一些令人惊叹的推理。
他像一颗冬日里的寒星,天越冷,他越是明亮,总能指引着一些人。
陆唯想起他,眉眼间是数不尽的柔情缱绻。
傅远征卷着衬衣袖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陆唯的黑色眼眸像是万丈深渊,不可探测,又隐隐透着光。
他一边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一边淡淡地说:“你对他很上心。”
水龙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他在洗手。
他擦着手出来,陆唯不置可否地说:“远征很优秀,优秀到足够让人去为他而努力。”
优秀到可以为他而努力…
傅远征嚼着这句话,擦完手的纸巾被他捏得紧,拧成一条。
如今社会的女性再不像旧时,需要依附男人而生存。每个人都想为自己而活,努力在这个社会上扎根生存。
陆唯心思清明,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可她竟说周远征优秀到可以让她为他而努力。
这是周远征的福气,也是他无福消受。
两人没再说话。
傅远征坐下,顺手拿了个苹果削。
他可能没怎么做过这种事,削苹果的动作很生疏,皮削得也不齐整,果肉上尽是坑坑洼洼。
但贵在他的手指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竟然削苹果的动作也能这样优雅。手起刀落,让人不想移开视线。
傅远征余光瞥了陆唯一眼,权当没看见,继续削苹果,“昨天,你怎么会在附近?”
他分明记得自己前一晚将她送回到月牙湾的别墅,可昨天的工地距离月牙湾相差了大半个北安城,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
更不可能救了他一命。
陆唯低垂着眉眼,纤长卷翘的睫毛掩下一道扇形的阴影,看不见眼底的情绪。
她低低徐徐地说:“我前天晚上没有回别墅,住在和远征的家里,那里距离工地很近,傅总多次帮了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陆唯的话惹到了傅远征,他那么不动声色的一个人居然在听到她的话时直接将手里的苹果丢了出去——
乒乒乓乓——
刀子磕在茶几上又掉在地上。
陆唯心跳一颤。
傅远征长腿一抬,三两步走近。
他站在床边拉下一片阴影笼罩着陆唯,像是铺开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陆唯只能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昆虫,连挣扎扑腾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着陆唯,目光灼人而逼迫,步步紧逼,“你在做什么?”
陆唯的手紧紧抓了一下床单,呼吸微微停滞,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又沉又快,几乎都快要撞破胸腔。
她躲开视线,并不想解释。
傅远征却突然扶住她的后脑勺,就这样吻了下去。
陆唯的心瞬间停跳。
像是掉进烈火中焚烧,疼得她眼睛都红了,她挣扎不开,唯能死守牙关。
他的唇冰凉地贴着她,没有更进一步的索取,而是轻咬着她的唇角。
陆唯呼吸剧烈颤抖,抬起的手被他一把抓住按在他的胸膛,起伏的心跳从手背传来,他一字一句在她耳边清晰道:“陆唯,傅家的男人不是你可以轻易招惹的,也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应付过去的。这些话,你最好烂进肚子里别再让我听见。”
傅远征走后很久,陆唯像是泄了气一样地靠在床头,伤口很痛,她就任由痛意蔓延,直到麻木了,才将心底的惊慌压下去。
她清醒地看着地上碎开的苹果,眼眶一缩,她急忙抬手擦了擦,紧紧咬住牙抑制全身窜起的战栗。
——
到了晚上,陆唯给白苏打了电话,让她提早将店门关了,到医院陪她。
陆唯很少有这样依赖人的一面,白苏更是没见过,所以真当她一个人在医院怕了,毫不迟疑就将店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