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去,而是荆云根本就不会请他好么?何太平腹诽。
“人啊本来就是贪心不足的。”那位卫六小姐摇了摇头,似是感慨,“放心,徐长山先生可不是他想动就动的了的,如此一来,荆云对上了徐长山,荆少师本是程厉盛的弟子,徐长山先生必然会对程厉盛一脉的人厌恶不已。”
“将徐长山先生送来可算得上是我投诚的一份大礼?是不是很大方?不必谢我!”那位卫六小姐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了马车。
于是几乎是鬼使神差的,何太平脱口而出:“江将军何恼之有?你又不曾去吃荆云的酒席,自是不用你还礼了。”
齐修明轻笑了起来,乔环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太平,何处学来的混话?”
“卫六小姐。”何太平说道,脸上还有些不敢置信,“还不曾同老师说,卫六小姐就是七安先生。”
“什么?”乔环惊了一惊,随即抚掌大笑,张家出事之后,他好久没这么畅快的笑过了:“好,好,好,想不到卫家还有这么个晚生后辈!好啊,若非还有一个半月她便要参加钦天监考试了,老夫当真现在就想看一看这小辈究竟何等模样。”
“届时还望乔大人引荐。”齐修明双眼发亮,“这一招下来,细细一想,徐长山先生就算仍要保持中立,有些时候怕是也会偏向我等。卫六小姐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奇女子也,徐先生这样的大礼,不是谁都送的出的。”说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有些失落,“若是那位小姐还在,指不定也是个如卫六小姐这样的女孩子。”
他说的是谁乔环、何太平还有江寒都知道,张家那位明珠儿小姐,想起张家举族被灭,喜悦淡了不少。
齐修明出身贫寒,家中唯有母亲与幼妹,那一年,他带着举家的积蓄进京赶考,母亲与幼妹将家中最后的存粮给了他,自己寄身京郊,若非那位出身百年世族的小小姐,他的母亲与幼妹已经饿死街头了。
他还记得那位小小姐的模样,聪慧灵敏,小小年纪知书达理却又狡黠灵动,站在破庙之中安抚众人,一个出身百年世族的女孩子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破庙火起,混乱不安时,那位小小姐爬到高处,登高一呼,小大人一般指挥着众人的离开,自己走在最后。一个五岁的孩子,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不由增了不少期许,也不知道她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一定是众人交口称赞的世族小姐,豪门闺秀吧。即便后来他贵为天子门生,官途顺畅,却时常会想起那个小姑娘。熟想,满门覆灭的灾祸会流落到那位小小姐的头上,还来不及见到十年之后,年华初初长成的女孩子一眼,她便死了,那般突然,留给他的记忆似乎也定格在五岁那年的模样。从旁人的口中也曾听过她的动向,实际寺十年的求学,生于世族,长于江湖,这样的小姑娘怎么能不待绽放就消失呢?那样的惋惜,他齐修明还不及报这一饭之恩,相救之情,她便死了,死在最好的年华,死在还不曾盛开的时候。于是他主动入了这一场局,人说要知恩图报,你既已死,我便尽一点绵薄之力,帮一帮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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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几家欢喜几家愁。
民间谈资也是盛起的时候。
长安是大楚的国都,天子脚下,盛行过歌舞,盛行过狩猎,这些时日盛行的,却是祖祖辈辈皆是长安城民的普通百姓所不敢想象的,近些时日盛行的是诈尸。
诈尸,乍一听悚然听闻,但却不是没有,只是这五日之内,接连两回诈尸,那就有些吓人了。一位是如今中书令卫同知的母亲,据说人都躺到棺材里,穿上寿衣开始守灵了,谁知守灵守到后半夜,那位周老夫人突然坐了起来,可当真是吓死人了,若说前一位只是听说的,那么后一位便是众目睽睽之下了,谁人不知道文渊阁十儒之首的徐长山先生?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大儒啊!据说徐长山先生的老父去世,他都上奏了要丁忧了,谁知道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