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又浮现那种夸张的咧嘴笑:“哥哥,妹妹还有两月才满十三,还是个孩子呢!孩子嘛,总有不懂事的时候,不信你看,皇孙在太子妃的葬礼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泼我娘茶水,有人说什么吗?我娘还大度的不去计较。我又不会杀人放火,谁又会跟我一个女孩子计较?”
夏日的夜风也带着些闷热,头顶是繁星洒下的朦胧光辉,耳边是她的胆大妄言,这么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小丫头片子,他应该觉得苦恼甚至烦躁,可没有,因为她在他面前从不隐瞒,从不装腔作势。有人对你坦诚相待,再燥热的夏风吹进他心里也化作了沁人心脾的柔软。
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就温软下来:“你做什么都行,但只有一条,不能瞒着我,一定得有我在旁边看着。”
眼里的冷就因为这话话染上了温度,她转头看他,只看到他还有些单薄的肩头,却不知为何依旧感受到了大树般的沉稳力量,她又笑了,眼里染上了星辉,说:“好啊,听哥哥的。”
姜丛凤称病的消息一出,众人反应不一。
与她不同路的,像长公主之流自然拍手称快;也有隐隐知道些太子和英亲王之间龃龉的人,不免联想到此前两位皇孙的所为,所以这一出是不是英亲王的回击?毕竟英亲王妃称病,太子妃出殡时她自然不会出面了,这也算是不给太子府上面子。
好些高瞻远瞩的老大人们想的更远,不免暗暗警惕京中局势。
太子府上,刚得到消息太子的脸就黑了,小曹公公小心翼翼上前:“爷您息怒,想必是奴婢的师傅人老了记差了,不过至少英亲王妃重伤,您也算出了口气不是?”
“出了口气?上回本宫为了出口气,太子妃没了,你觉着管宗麟能想不到这回又是怎么回事?你觉着他会无动于衷吗?”说着拿起桌上的笔筒就狠狠砸了出去,小曹公公不敢躲,却顺势往下一跪,那青玉兽面纹笔筒刚好从他头顶飞过,砸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曹公公忙道:“爷息怒啊,您身体要紧,太医正说了您不能激动,您若生气,只告诉奴婢怎么罚,奴婢自去领罚便是,可千万别因此伤了您自个儿的身体!”
没砸到人,太子原本更气,听到这番话后那气便生生压了下去,他冷哼一声,重重坐回太师椅上:“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说怎么办吧?若没法好好解决此事,你便当真领罚去吧!”
低垂的面色一冷,嘴里却谄媚道:“爷,其实您不用担心,虽说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但一来英亲王妃确实重伤,您想到此心里是不是也能舒服些?二来这事不像上回在长公主被抓了现行,这回既没证据也没证人,英亲王又能拿您如何?这第三,过几日太子妃出殡后,您就要闭府休养三月,三月一过,这事也消散的差不多了,难道英亲王还能一直抓着不放不成?”
太子脸上怒色又消散了些,却还是有些不安:“管宗麟行事霸道得很,谁知三个月后他会不会还记着此事!”
小曹公公暗暗撇了撇嘴:“爷,您与英亲王本就水火不容,若到时他当真紧抓不放,可又拿不出证人证据来,您正好借此机会在陛下面前哭诉一番,英亲王又如何能讨到好呢?”
太子想了片刻,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冷声道:“最好如此!行了,滚下去吧,现在本宫看见你就头疼。”
“哎,是,奴婢这就滚,您若有吩咐叫一声奴婢,奴婢又立马滚回来了。”小曹公公谄媚的边笑边倒退着爬了出去,太子见他如此滑稽模样倒露了三分笑。
出了书房,小曹公公脸上的谄媚之色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神色凝重又不解:姜王妃没死?她的毒解了?谁解的?难道英亲王没有不举?那主子这消息是假的?
而在另一个地方,他的主子也百思不得其解:“竟然还活着?如此说来,他好了?这怎么可能呢……”
而得知消息后最先上门探望的,是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