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师跟靳木桐聊了几句以后,便把班文亮叫去砸鱼鳔胶了,如今故宫最重要的修复项目便是乾隆花园的倦勤斋,那里有几件木质家具需要修复,鱼鳔胶是古代工匠专用的胶, 就算是年轻的小伙子砸, 一会也累了, 得换人。
而就这样一天砸下来也只能得半斤。
这可是个苦差事,不过师父让他去他也不能不去, 毕竟他是新来的。
老师走之前, 又叫来了另一个修复组的小伙子。
“黄皓,这个女孩子是纪教授新收的徒弟,你先带她熟悉一下修复组。”
黄皓也是刚来没多久的新人, 接到任务自然战战兢兢, 赶紧过来。
“你真厉害,刚来就能拜纪教授为师,你可不知道这里这么多老师, 我们私底下都想拜纪教授为师, 只是他不收徒的, 有人主动去提过都被拒绝了。”黄皓看着靳木桐眼中都是羡慕。
靳木桐点点头, 目光却又放在了刚才这幅画上, 近距离观察,这幅藤萝画竹篱画还真叫人震撼,这画的画法中似乎同时融合了东西方画法,既有东方画的写意,又有西方化的结构和空间。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对了,看这尺寸,这大概就是师父之前愁的通景画了!
那这么说,之前必须要用桑皮纸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这幅尺寸非常大,而且要将它安装回天花板的缘故。
之前曹俊生和耿露制作的桑皮纸,应该已经用在了这画的背面了。
靳木桐见证了桑皮纸的发现过程,自然想要伸手摸摸成品。
刚要动手,黄皓立刻说道:“这可动不得!”
靳木桐抽回手,看向他。
黄皓赶紧说道:“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这画的修复过程可不容易呢,为了找适合这幅画的命纸,前后足足找了两年时间,最后项目落到了纪教授头上,他带着团队去了安徽的山村,这才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纸,这可精贵着呢。”
“而且只是找一个纸,我们听起来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其实他们当时可真的是多方因素加一起才找得到的,而且我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黄皓低声说道:“其实当时纪教授他们去的时候,原本是没找到的,后来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人,不知怎么就找到了藏得很深的命纸作坊,那完全是私人独立的作坊,一点名气都没有,如果不是那个神秘人,可能现在这个项目还动不了呢,这下你知道多重要了吧。”
靳木桐:“......我明白,我就看看。”
黄皓见她不再动手,才松口气:“我知道你肯定也想参加你师父的这个项目,我也想……哎,不过,咱都是刚来的,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这项目进行到这,再进入有点不太好,毕竟前面那么困难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参与,到了这最后了再参与,就跟捡现成的一样,可能会有人不高兴。”
靳木桐:“哦……”
她有些一言难尽,继续往前走。
走到了一幅古画前,这幅古画只摊开了一部分,可就算只摊开了一点,靳木桐也认得出来,这就是金廷标画的那幅《雨景图》。
当时在苏州的时候她和师父已经将它修复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的装裱部分还没完成。
黄皓见她感兴趣,便将这幅画摊开,赞叹道:“你瞧瞧,这可是乾隆时期宫廷画师金廷标画的《雨景图》,你在外面应该很难见到这种真迹吧?”
他让开一点位置,让靳木桐好好看。
靳木桐仔细看了看之前自己修复的部分,师父将这画拿回来以后还是帮她修了一些小细节,不过整体没有动。
“你看看这画修的多好,据说当时拿到这画的时候已经破旧不堪了,如今完全看不出来,这可是纪教授修的,这水平简直了得啊!你都不知道,这画就算让我修复,我也不敢接,老师傅还是老师傅,修的完全看不出接笔的痕迹,瞧瞧多好!”
见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