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穆淡淡道:“朕愿意怎么进来就怎么进来。”
宁樱:“……”
“阿昀呢?”
“刚刚睡着。”
秦玄穆瞧一眼园子里的茉莉花:“你倒是有雅兴,还亲自打理。”
宁樱道:“也是闲着。”
秦玄穆凉凉看着她:“你闲时就只能做这些吗?”
那要她怎么样?宁樱心想,她难得闲一下,多数时间都在陪着儿子,难道弄一下花草都不行?她拧了拧眉:“妾是看到这花有虫病……”
虫病?
现在兰花的病,她还会亲自去看吗?秦玄穆忽然侧头,竟发现屋檐下都没有兰花的影子了,不知道被宫女搬到了什么地方。
他冷冷道:“司苑局没有人?要你来管?”
宁樱一愣。
怎么每句话他都要挑刺?她不过是照看一下自己种的花,怎么了?是不是他就是看她不顺眼?既然如此,为何要来?宁樱忍住怒气,淡淡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既如此,妾就不管花了。”
言下之意,他是有什么政事不能解决,所以把气撒在她头上。
可他会是这种人?
他的心思,宁樱当真一点都不知吗?
秦玄穆挑眉:“朕看平时是太纵容你了!”是,他就是对宁樱太好了,以至于她一点不把自己当回事,“朕今日就不该来。”
这话好像刺一样,忽地扎入她心口。
宁樱手指紧紧捏住,抬眸看向秦玄穆。
橙红色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并没有柔化冷厉的眸色,恍惚间,她仿佛是看到了那个在自己奋不顾身去挡箭,弄到衣衫沾血,而在远处坐着的,表情淡漠的男人。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她转身走入殿内。
而秦玄穆也没有停留。
仿佛是各奔东西。
宫里的宫女吓坏了,一个个小声商议该做些什么,红桑想去劝宁樱,却被张嬷嬷拦住:“都在气头上,过会儿再说。”
红桑急得要哭:“从来没见皇上与主子这样的。”
天下没有不吵架的夫妻,虽然宁樱是贵妃,但在张嬷嬷看来也是相差无几。有时候,吵架未必是坏事,再说,就算现在去劝,娘娘又能听得进去吗?
红桑只好在外面等着。
但宁樱异常的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晚膳也好好的吃,就是睡得比平时早,喂完阿昀就睡下了。
红桑打定主意,等明早一定要与主子好好说说。
其实皇上已经待主子够好的了,明知主子把舆图扔到仓库也忍了下来,还把主子晋封为贵妃,可主子呢?做好中衣也不送去,真不知道在想什么,换做别的妃嫔,不知多在意皇上呢!
红桑长长叹了口气。
然而宁樱只是表面平静,内心又何尝不生气?
什么太纵容她,分明是嫌弃她了吧,要立那个薛姑娘为后了,才过来挑三拣四!可是,她又不会挡他的道,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为何非得要来气她?
她哪怕是一生都看不到秦玄穆,也能好好的在玉芙宫待着。
也不知气到何时方才睡下。
而睡下了,又不安宁,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里,她仿佛是回到了刚入宫的时候,心情雀跃,别的贵人总不满嬷嬷管教的太过严厉,她却学得极其认真,不想何处做错让秦玄穆失望。可后来去了翠玉轩,别说伺候他,连人影都看不见。那些贵人想方设法弄到他的行踪,装作偶遇,唯独她傻傻的等待,总以为秦玄穆会发现她好的一面。
可等着等着,等来了他封后。
封后大典何等隆重,宫里众人都去观看,她手里抱着阿昀,被那些贵人们推搡着,不停得往前。
忽然有一道身影站在面前,高声道:“这孩子不是你的,是皇上与皇后的。”劈手就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