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母后知道吗?”她问。
“知道。但并不确定我何时离开。”他回。
“可是万一……”
“万一贺缄将来以母后和弟弟妹妹的性命要挟我?”贺纶冷冷一笑,“除非他不想要亲表弟的命了。”
他的亲表弟?
“贺缄哪来的亲表弟?”汤媛睁大了眼。
“徐子厚的嫡子呀。”贺纶冷笑道。
嗯?汤媛眼睛睁得更大,“那,那不是早就死了吗?”
原来贺缄与徐子厚一唱一和,什么为原配守节,此生甘愿无妻无子,不娶是因为知道娶了也生不出,徐子厚早已失去了生育能力。
而那个所谓早夭的嫡长子其实也还活着。当年为了逃避明宗的清剿,徐子厚制造了嫡子早夭的假象,此后一直放在乡下养育,至今没敢露面,只等将来有机会再以养子的名义接回身边。
可惜他不会有了。人在贺纶手里。
为了徐家最后一滴香火传承,贺缄绝不敢随意用贺纶亲人的性命做要挟。
这可能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博弈,但贺纶有相当的自信。
他离开并非逃避,而是为族人争取更多活着的机会。
汤媛吞咽了一下,按住嘭嘭嘭乱跳的心口,“那我们去哪儿,岭南吗?”
岭南是武定侯的势力范围,也是最适合贺纶的退路。连她一个小女子都能想到,又如何瞒得住明宗与贺缄?
贺纶缓缓捧起她的脸,“不,我们要去辽东,以另一种方式。”
他倾身附耳慢慢的说给她听,也感觉到了她的身体越来越僵。
“不行!”汤媛摇了摇头,“这太危险了!这几日我在宫中见过父皇两回,他发起火来好可怕。”
那次若非她躲的及时,脑袋绝对要挨一茶杯,尽管明宗不是要打她的,但这样没轻没重的下手,根本就是个疯子!如果贺纶激怒他,后果不堪设想。
“别怕,我不会有事。”贺纶抱紧她,“阿媛,你敢跟我走吗?真正的危险在路上,我有数不清的对手,有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想让我死,贺缄只是最强大的那个,但我会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保护你,你敢不……”
人都被他糟.蹋了,不跟着走还能咋样?
汤媛用力贴着他的唇。
这样的突然,贺纶猝不及防,愣神片刻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扯开她衣衫,俯身压了下去。
明宗十四年八月廿六,章简明以甘肃镇兵力不足为由向延绥总兵府借兵,延绥总兵态度轻慢,惹恼了土匪个性的章简明,二人竟不顾体面当着众将士的面打起来,恰好惊动了徐子厚,两人都没捞着好。章简明却据理力争,公然顶撞,认定徐子厚有失公允,结果又挨了三十军棍。
此事没过多久就传进京师,终于点着了忍气吞声多日的裕王,竟在秋狩当日与庚王大打出手,起先二人还借着切磋的名义,打的相对含蓄,后来都发现对方的拳脚一下比一下实诚,打在身上是要命啊,于是切磋就变成了真打。
话说,原来裕王和庚王的身手这么好,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在场的有心人神情一个比一个微妙。
就在战场的不远处,立在婢女和仆妇中间的汤媛,正是盛开的最艳的双十年华,裙袂翻飞如蝶。
她觉得贺缄的拳头打的不是贺纶,而是她,每一下都落在她心口。
而另一处,贺缨笑呵呵的看热闹,怀里还搂着个妖艳的婢女,“哎哎,老四,你看他俩谁能赢啊?”
贺维正低头咳嗽,不予置评。
这下贺缨就不高兴了,也习惯了霸凌这位四弟,于是想也未想一巴掌拍向贺维的肩膀。这一巴掌看上去不重,像是跟人打招呼,但其实暗含了内力,中者绝对要吃大苦头。
但他没想到掌心还未沾上贺维的衣袍,手腕就被人轻轻隔开,看上去跟他差不多随意的一隔,却痛的贺缨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