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已经解决,清漪也不便打扰,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她行了个礼,掉头离开。
祁不唐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等女子彻底远离,他才收回视线,阔步走入锁妖塔。
能把神雪剑尊困起来的妖物必定神通非凡,他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作祟。
这种怪物,绝不能留在沼国境内。
晋简找了处湖边凉亭,把昏迷中的少年放下。
他琢磨一会儿,打开储物袋,里面杂七杂八堆了不少东西,个个流光溢彩,珠光宝气。
这些年他走南闯北挑战了无数魔兽,没少捡破烂。隐约记得苍岚境有只吞天兽藏了件宝贝,缩之如小舟,扩之成屋宇,内含空间,可容百人栖息。
把面上那些‘破烂’扒开,在宝袋里翻来覆去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只银色小舟。
取出,精致小巧,放在掌心尚不能盈满。
他手指覆上,抹去宝物禁制,随即催法启用。
下一刻,两人出现在了舟内。
穹顶星河灿烂,四周静水清透,一叶银舟上楼宇高绝,灯火璀璨,朱门绣柱,好生气派。
门口两黄发垂髫的小童,着华丽服饰,面敷妆粉,施赤朱,见有来人,弯腰垂头,齐声相迎:“恭迎主人…”
未等他们说完,晋简拂袖,朱门登时洞开。
他抱着少年径直入内,闻丝竹弦乐,见仙娥起舞,眉宇凝霜,淡声道:“退!”
话音刚落,仙乐骤停,娇媚美人瞬间消失,偌大的屋宇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路过长廊,走进一间屋子,脚刚踏入,灯笼便接连亮起,由外向里,任温暖烛光充斥室内。
晋简勾腰,把少年放在软榻上。
她鬓发如云,凌乱垂落。唇瓣微翕,细眉蹙起,呼吸沉沉,似在经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他也跟着皱眉。
早知如此,当时就该把那只鵸鵌打包装进袋子。
样子虽丑了些,治梦魇的效果却是不错。
甄微好像被梦里那些糟糕的东西缠得不轻,贝齿无意识地碾过下唇,眉头也越拧越深,冷汗淋漓,将额间碎发浸湿。
晋简盯着她因被咬而泛起嫣红的嘴唇看了两秒,霍地起身,抬手在门口设下结界,心神一动,出了法宝,往其他地方飞去。
此夜愈浓,天亮之前,他回到凉亭。
左手提鱼,右手捧两个包子。
进入小舟后,将那拥有蛇头六足的怪鱼大卸八块,烹调成粥,等粥稍冷,端到榻前喂她吃下。
平时里吃饭比谁都积极主动的人,这会儿装起怪来。那粥喂到嘴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刚送进去一口,又从嘴角溢出。
他尝试多次,均以失败告终。
晋简看着瓷勺,喉头轻滚:“甄微,乖,好好吃饭。”
尚在梦中的姑娘哪里听得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男人继续说:“我知晓你难受…这是冉遗鱼,吃下便不会梦魇了,你乖乖张嘴,好吗?”
她仍是不理,拧眉挣扎起来。
看眼她嫣红的唇瓣,又看眼粥,他哑着声音说:“你若再不听话,我便…”
便如何?
他脑子里空空如也,竟想不出半句话能够接上。
动作永远比思绪先行半步。
等理智回笼时,他的唇已经从那抹柔软上浮掠而过。
如最冷的冰撞上最柔的云。
是甜,是软,也是温暖,
都说丝绸柔软赛云,方才的触感却比云朵还要舒软数倍,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如何能够相信世间还有这般至柔?
晋简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觉神思恍惚,连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的指尖从唇上划过,又触电一样猛地收回。
榻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奇迹般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