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它们边笑边靠近,爪子往前一勾,他剩下的身体就直直朝这边飞过来。
焰雀把头低下去,隔着铁栏,深深呼吸了口。随即,啃噬声响起。
牙齿嵌进肉里,带出血花与碎肉。
滴答。
滴答……
血珠成串,一点点滴在地上。
牢房中还有些恢复神智的人,他们清楚地听见一切动静。老鼠爬过稻草,血液迸出身体,亦或是,牙齿啃在骨头上。那些声音非常微弱,放在平时,大概很少有人会去在意。可现在所有声音都放大数倍,无比清晰地回放在耳边。
他们什么也不敢做,甚至不敢抬一下手指,只能捂着嘴,咬着牙,静静地任眼泪流过脸颊。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在那个红衣女人面前,他们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极致的恐惧慢慢侵蚀掉大家的内心,在他们温热的心脏上狠狠凿开一个大洞。
察觉到周围不断汇聚的绝望,女子畅快地吐口浊气,眼底泠泠一片,似是愉悦,似是憎恨。
她卷起垂下的一缕青丝,在指尖反复把玩,道:“吃完之后把骨头收拾干净。”说罢转身出去,未走几步便从原地失了身影。
闻音殿内,祁安着了梦魇。
梦里,傅朝月那贱妇端坐高台之上,雍容华贵,不可一世。而他待在最偏僻的角落里,无人问津,独自饮酒。举杯的间隙,悄悄看向前方。与自己的处境截然不同,那边觥筹交错,欢歌笑语,毫无疑问是全场的焦点。
捏住酒杯的手更加用力,他满心愤恨,忍不住捏拳锤桌。
台上的女人瞬间投来凌厉一瞥,她高高在上,所示目光皆为睥睨。
看他,与看地上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那么冷,那么讥诮。
傅朝月微微笑起来:“今日是王爷大寿之喜,阿安这般不懂规矩,便罚你出去长长记性罢。”
她是沼国长公主,深受帝宠,向来说一不二,雷霆手段。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他自云端跌落,登时从身份尊贵的康王公子变作偏远小城的城主。
什么城主?不过是个好看的牢笼罢了。
恨,滔天的恨意!
他发了疯似的抽搐,双腿乱蹬,身子止不住发颤。眼睛倏地睁大,目眦欲裂,仓皇直起身子,四处看了眼,厉声道:“莺姬何在,莺姬何在?”
绯衣女子拎着裙摆朝他跑来,到床前站定,身若无骨,往他怀里靠去,连声说:“公子,莺姬在这里。”
听到她的声音,祁安稍稍冷静了些,眼球上仍然血丝遍布。
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嘴唇嚅嚅:“我又梦到那贱妇了…梦中她还是那样恶狠狠地盯着我…凭什么,凭什么!”男人满脸痛色,声音抬高,呵道,“同样是父王的儿子,我的名字只是随随便便一个安字,他却要精挑细选,再三斟酌…不,不止是名字,全部都是他的,我什么也没有!”
功不唐捐,他叫祁不唐。而他,只是祁安。
莺姬将他环紧,脸贴在他胸膛上,心疼得无以复加。
“公子这般好,他们却都要欺负您!”她眸色沉沉,阴冷地说,“不怕,莺姬会为您讨回来的。”
属于公子的一切,她会一点不落的夺回来。
蒙山城城门口,万人齐聚,堵得水泄不通。
一朵又一朵鲜花从天而降,‘咻’的砸到人群中间。
花是挺香的,可成千上万朵聚在一起就不是美事了。晋简打了个喷嚏,立即封闭五识,脸色黑如锅底。
甄微自知理亏,悻悻道:“晋大哥,我错了…”
她那张神仙似的脸蛋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惹人怜爱指数飙升,周围顿时又是一阵尖叫。
顾清漪觉得自己快被眼刀子戳死了,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动几步,悄悄远离甄微。
她无奈地说:“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