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很想来上一句,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嘛,但看着按时按杨环的目光,他知道这话可湖弄不了人。
他一直把握着分寸,不想明面上干预突厥国事,那一定会引起阿史那杨环的警惕,今天算是“失言”了。
想了想,他笑了笑道:“姑母许是当局者迷?我在南边都听说阿史那求罗和他的岳父一样,是个痴情种子,娶的又是当年的草原明珠。
哈哈,阿史那安蓝的名字连天香提起都嫉妒的很呢……”
给人出起了鬼主意,这可是很多年没有的事情了,如果主意还偏于下作的话……让李破感觉就很不自在。
阿史那杨环却是摇头失笑,来了一句,“阿史那咄必多年来倒是言行如一,可以称得上一声痴情之人。
阿史那求罗,呵呵,那人你没见过,这些年我对着他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了,痴情?妻儿在这些突厥人眼中,算得了什么?
也许阿史那咄必只要没死,他就要继续痴情下去吧?”
李破知道自己的主意不太成,以家人为质的事情在中原司空见惯,抛家弃子的人也是比比皆是,连他自己都曾把老丈人扔在长安不管过的。
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阿史那求罗他还真没见过,突厥名将,一方诸侯,名声传于南北,关于阿史那求罗的资料,在长安的观文殿中也有不少了。
可闻名不如见面,没见过的人他还真拿不准这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能让阿史那杨环如此忌惮,显然不能用套在突厥人身上的固有观感去看待这位西方汗。
李破至此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那就让阿史那咄必多活些年嘛。”
阿史那杨环笑了起来,拿起鞭子轻轻拍打了一下侄儿的后背,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你是当皇帝的人,出的主意怎么都这般刁钻?是故意如此吧?”
李破哈哈一笑,“突厥之事我怎好多说?我呢,一切皆以姑母安危为重,其他的我可不想多言。”
一句话说的阿史那杨环心中暖洋洋的,这就是李破的本事,惯会讨好女人,天生的,谁羡慕不来。
两人间的默契也就在此处,都把握着分寸,不会在对方面前刻意显示自己的聪明之处,拿对方国中之事来指手画脚。
…………
临近傍晚,太阳西斜,依旧向大地挥洒着光亮。
皇帝和可汗出去“游玩”的队伍踏着落日的余晖回到了营地,然后便分开各回各家了。
一切照常,李破用过了晚饭,才把臣下们招来,听听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先就是岑文本递上了谈判记录,李破逐条的看下去,然后就是对相应的问题提出疑问,让负责的臣下来回答。
让李破欣慰的是,今天突厥人终于主动提起了营州,只是突厥人的嘴巴还硬,不打算干脆的把营州还给大唐。
估计这事得等最后才能决定,大前提也简单,就是对阿史那多闻的事情达成一致,虽然这厮在突厥人眼中已如叛逆,可毕竟曾经是突厥人的东方汗。
他的人头若被唐人拿去,突厥人肯定要脸上无光,如果说阿史那多闻投唐,那情况会更加糟糕。
反正突厥人对这事的前前后后都琢磨明白了,阿史那多闻定然不会到王庭去负荆请罪就是了。
其实这也意味着两边进入到了心理较量的层面,就看谁更有耐心,筹码更多。
李破高兴的是臣下们很是得力,策略也制定的很是得当,让他省力不少。
侯君集表现踊跃,建议今年秋天大军前出张掖,突厥贵族的表现,给了他信心,觉得应该更主动一些,也好在将要到来的战争当中分上一杯羹。
…………
看的出来,臣下们都很振奋,变局就在眼前,在此为国争利,让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种使命感。
等人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