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你说我和他相比如何?”
阿史那杨环的酒量……没法说,她从来没有在人前喝醉过,年轻的时候,她身处突厥王庭,如在虎狼群中,所以有段时间曾经在私下里苦练酒量。
突厥人的奶酒难以入口,却不停的狠命灌下去,其痛苦可想而知,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
之后的十几二十多年,她一直把酒量保持的很好,和突厥人在一起,这几乎是个必备的技能,时刻保持清醒同样重要。
她当年登上可汗之位的那几年,身边的心腹之人平日里都要给她看管几匹膘肥体壮的战马,食水皆备,随时可以用于逃走。
现在不用那么紧张了,补全之后的王庭四大部族,基本都在她的控制之下,身边的附离子也笼络的差不多了。
可她还是容易在梦中惊醒,所以睡前总要喝上点酒,才能睡个好觉。
她这个可汗当的……
如果非要拿什么人来对比一下的话,可以说一下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虽是大权在握,却不辨敌我,宿夜惊心之下,很容易患上这种精神衰弱的毛病。
长此以往的话,也就会诞生一位多疑易惧的王者,那对于整个帝国来说,就像是一场随时可能暴发的灾难。
阿史那杨环的精神还好,这主要得益于她年轻的时候,常年在突厥王庭中左右腾挪,精神属性越来越高的原因。
…………
阿史那牡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可汗,却还是为她斟了一杯酒。
如今突厥王庭中的贵族们不用再饮用难喝的奶酒了,和唐国通商之后,买卖来的酒水都送到了贵族们的桌桉之上。
可汗饮用的,都是她的侄儿派人送来的好酒,甚至是西域的葡萄酿都送来了十几坛,只是可汗多年饮酒,对烈酒的兴趣更大一些,那些珍贵的葡萄酿也就偶尔装点一下排场而已。
阿史那牡丹知道可汗即便没喝醉,也有了醉意,不然按照她的脾气是万万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的,因为这比较愚蠢,也不会得到什么让人高兴的答桉。
借着斟酒的工夫她仔细琢磨了一下,想要敷衍过去,不过看着可汗的目光,她只能无奈的笑笑道:“那人聪明绝顶,胆子又大,当年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去马邑让他莫要再率兵去定襄了。
他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史那杨环仰头饮了一杯,将酒盏顿在桌上,“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你知道的,我不想听这个。”
阿史那牡丹又给她斟满,叹息道:“可汗想听什么样的话语呢?他是南人的英雄?还是主掌朝政很是英明?可不管怎么说,他毕竟都是您的侄儿啊,为什么非要和他相比呢?”
阿史那杨环笑了起来,摇动着手中的酒杯,溅出许多酒水,“听你这话就知道,你觉得我比不上他是吧?
他的眼光很长远,布置的也不紧不慢……好像老天爷也在帮他,文皇帝在时,数次派人出海,未必没有从海上攻打高句丽之心。
可最后怎么样?全都遇到了大风,连裴世清出使倭国,都差点迷路回不来。
杨广也派了来护儿从海上攻打过高句丽,却是功败垂成。
现在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他派人出海只一两年的工夫,便攻下了高句丽的王城,真是……幸运的让人不敢置信。”
“可汗不要说了……”陪着阿史那杨环饮了一杯,阿史那牡丹摇头道:“哪个当了皇帝的人没有气运?
天神不也是在看着可汗吗?”
阿史那杨环端起酒杯,却还是慢慢放下,她喝的差不多了,理智已经在警告她不能再饮。
她揉了揉额头苦笑道:“你刚才也听了,盟会之事他显是已经胸有成竹,他的目光正在更远的地方逡巡,西域不过是棋盘一角而已。
咱们在南边都待过的,朝中的那些人各个皆乃人中之杰,他身边能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