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隔壁?很大的动静?听到是因为什么了吗?”
一连串的问句,不是许圉师如何的八卦,而是他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临近京试结束的时候在考场抓人……是因为作弊吗?
考场之上如何作弊?之前检查的都很仔细,连衣物到最后都换了下来,以许圉师的想象力,他无法确定那个神通广大而且非常倒霉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作弊的。
郝处俊的回答注定让人失望,“你是不知道,俺当时背后全是冷汗,就想着别连累了俺了,哪还敢仔细去听。
也就是文章都写完了,不然经这一闹,哪还能用心答题?
真是怪了,怎么会在考场之上抓人,莫不是那人之前犯了什么事吧?”
两叔侄这会都是兴奋中带着紧张,许圉师也来了兴趣,都是年轻人,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既然没有危险,那就可以当做一间奇闻异事来对待。
两人一边翻身上马,一边策马前行,一边低声滴滴咕咕。
“那人你见过没有?”
“叔父你又不是不晓得,入了考房除了开始时把衣服送出去就再也不能出屋了,那人来的晚,俺没能看见。”
“抓人的时候是什么动静?你既然听见了,别人也不可能未有察觉,如此一来……做的好像有些欠妥当吧?”
“那谁能晓得?俺只听到那人只惊慌的叫了一声什么,随后估计就被人按住了,许是挨了几下,痛呼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好了,这事就咱们自己说说,不要传出去了,当场拿获,定是有作弊之嫌,不然的话,俺实在想不出来,为何会如此急着拿人,不定就是为了来个人赃并获。”
“俺可没敢乱说什么,看见到你的时候,叔父还说我……幸亏俺嘴巴严,不然现在估计就能闹的满城风雨了吧?”
“那倒不至于,去年道试你又不是不知道,为此杀了不少人呢,只是来到长安,不想也会碰到这种亡命之徒,也不替家里的妻儿老小想想。
这要是查实了在考场中有何不端之行,自己的命肯定是没了,全家都得跟着遭殃,你我可要引以为戒啊。”
郝处俊心有戚戚的点头应是,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本,以前就想着入仕之后怎么施展抱负了,没成想朝廷开科取士,大家还得走上一趟独木桥。
乡试小试牛刀,道试也简简单单,都说江南文风鼎盛,实际上那是跟青黄不接的北方相比。
搁在以前,晋地有王通,薛道衡,裴蕴,河北有二刘,关西有牛弘,杨素,窦成,山东有吕让,王申,展子虔,河南则完全是崔郑两家的天下……
看看这些人,各个都可以说是一代宗师,可见北方的文气并不比南方差,只是他们陆续凋零之后,又逢战乱,弄的北地一片狼藉,无以为继罢了。
南方因为受到战乱波及小的缘故,又有衣冠南渡时留下的余泽,于是在唐初之际彻底压倒了北方。
而南方文风鼎盛之说,起于南北朝,在唐初算是给彻底坐实了,说的其实也不是南方杰出的文人要比北方多出多少,而是一种风气。
南边山清水秀,烟雨缭绕,本就是个舞文弄墨的好地方,可也正因为如此,不论诗词,文章,多为靡靡之音,所以雄健有力的声音往往出于北地。
水平差不多的话,两相一对照,你说谁能更胜一筹?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当然了,这些事情并不绝对,郝处俊的文章做的就以简单有力见长,对于情啊,爱啊的,避之唯恐不及,嗯,有点单身狗的潜质。
他参加完乡试,道试,如今又参加了京试大考,这一考就是两三年的工夫过去了,回头再看看,觉得入仕真是不易。
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会让人珍惜许多,所以在南边为人向来以狂放着称的郝处俊在来到京师之后,已经收敛了许多。
再加上旁边有许圉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