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吕乡君使劲抻着脖子,但身量太过矮小,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不由默默抬头,透过人头的缝隙,看着远处不停升起的光亮,心酸的不得了。
旁边的李客卿和白红玉看她抓心挠肝的样子,不由都是暗笑,好好的一个大琴师,就是矮了点……
其实三个人的身量和北人都没法相比,过来的又晚了些,只能守在人群的外围,看到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至于广场上的焰火到底是怎样一副光景,她们也就能零星的看到一些升到高处的火花罢了。
李客卿率先低头笑道:“也就是这般模样了,咱们要不要先行一步?一会等焰火结束,再想走的话可有些为难。”
吕乡君毫不犹豫的大点其头,李客卿还是那么会说话,红玉就差了些,颇为粗鲁,在她那里住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不肯给她舞剑助兴。
白吃白喝之余,还总对她动手动脚的,让人不胜其烦。
正想着,白红玉已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庞,“也该回去了,你瞅把吕娘子给冻的,脸都凉了……”
吕乡君恼火的拍开对方的手,“去去去,又来作怪,再来闹我,我就让你去住柴房。”
小娘子打闹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李氏兄弟在旁边看了,腿都酥了。
与她们结伴同行一晚,即便没有说上几句话,李氏兄弟也已心满意足,三位娘子各有颜色,平日里若想近前,他们两个也没那个机会。
今晚偶遇于道途,结伴夜游长安灯市,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算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奇遇,回去之后足以饮上几壶浊酒,做上几篇文章了。
几个人只稍一商量,便慢慢退出了人群,兄弟两个见三位娘子兴致已尽的样子,知道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他们两个都非死缠烂打之人,李义琰率先向三位娘子彬彬有礼的话别,吕乡君三个与兄弟两人相处感觉也很舒服,郑重的与他们道别。
没有定下什么再会之期,出身来历都相差太远,即便她们长袖善舞,也知道和这兄弟两个交集不会太多。
就算李客卿和李上德都在长安海事学院供职,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尤其是三位名妓都是江南人氏,李氏兄弟则是河北人,共同话题少的可怜,生活习惯,接人待物都差了老远,就更提不起结交之心。
她们的身份其实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李义琰是进士,刚刚入仕,与名妓相交的话,于仕途非常不利。
嗯,其实就是李氏兄弟的身份家世都太单薄,经不起风浪摧折,和普通的妓子往来也就罢了。
但吕乡君三人却是他们所无法觊觎的,红拂夜奔那样的故事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
人流依旧在涌入皇城,三位娘子和李氏兄弟分开,逆着人流向皇城之外行去,仆从们围在她们身边,紧紧的护住了她们。
速度快不起来,三个人便浏览者街旁的花灯,时不时还会凑上去猜个灯谜,作首小诗什么的,除了天气冷点之外,玩的很是愉快。
“那首侠客行怎么还没谱出曲子?你是不是偷懒了?过去都一年多了,我可还等着你的大作呢。”
李客卿抬头望着一盏花灯,那花灯上写满了字句,李客卿几个围着已经看了好久,眼睛都快看花了。
这是司农寺制作的一组连环灯,一盏叠着一盏,可以说是独具匠心。
尤其是还彷效去年中书制作的那组写满唐典的花灯,将长安左近的名园都绘制了上去,还写了许多的旁注,多是些典故逸闻,看着非常有趣。
吕乡君垫着脚尖抬头勐瞧,随口应着,“别提了,去年冬初的时候便谱好了,为此我还去羽林军中待了一阵,很是体会了一番杀伐之气。
可谱好了曲子之后……被夫人给扣下了,也不让我在外面弹奏,只能谈给夫人一个人听……”
白红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