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宫娥们在一座建造的极精妙的小楼前停下,小楼高三层,飞檐四角挂着精巧的铜铃,微风吹过,叮当作响,楼下繁花盛开,几只小鹿或坐或卧,静谧又祥和。
“进去后都手脚麻里点干活,客人可就要来歇息了。”管事的宫娥吩咐道。
孟如意跟着大家做事,那管事的宫娥又与另一位聊起了天:“那冥司的少君不是说不留宿么,怎的突然又要住下了。”
“我也不知道啊,莫非因为北极真君的女儿要来,他也想一揽芳华?”
“那又如何,你没听少君今日说吗,与他好上的女仙如今就在咱们这里,而且,北极真君的女儿曾是喜欢过他父君的,哪有儿子又去掺一脚的。”
“还真不一定,仙界又不是凡界,哪里来的那些世俗,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即便是成了亲也是可以和离的。”
孟如意听着两人的谈话,不由就想起自己当年留下的那封和离书,他应当也签了姓名按了手印吧,虽说当时简单拜了天地且只有他和她知晓,也不知那婚礼究竟做不做数,但只有他签了她才心安。
等等,刚刚那管事的宫娥说要来的北极真君的女儿喜欢过宁折的父君,那岂不是,傲雪要来了?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若真是傲雪,那就太好了,她应该还记得她这个凡人朋友吧,毕竟她们曾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离开江陵城的时候十分匆忙没来得及告别,也不知她有没有生气。
--此时既然回不去,那不如就在这里呆一会儿,看看那北极真君的女儿,究竟是不是傲雪。
因为宁折留在这里,所以一些原本离开的仙人为了多见他也留了下来,宫娥们也忙碌着收拾房间安排客人入住。
天色渐渐暗下来,灯火渐渐亮起来,但因为她一直在后面忙碌,所以也不知傲雪来了没有,而且一天没吃饭,她也饿的肚子咕咕叫,旁边的宫娥听见声音后不解的看着她,因为仙人即便一连数天不吃饭也不会肚子饿。
为了不被发现自己凡人的身份,她偷偷的溜出来,凭着记忆找到放糕点的地方,匆匆吃了几个就往回走,然而刚走到一片紫藤花树下,突然就被拽了进了那漫天紫色的花穗里。
“你倒有本事,竟然能跟到这里来,我真是小瞧你了。”宁折用力按着她的肩头,眼睛里怒气冲冲的。
他是真的,很容易就被她激怒。
她挣了几下挣不过,索性就放弃挣扎:“少君你想太多了,我是有目的而来,但并不是为了跟踪你。”
他冷笑一声:“你想见阿元?我说过的,你不配教养他,我是不会让你再见他的。”
“不配?”她亦冷笑一声:“你可听说过凡间一句老话,宁死做官的爹,不死讨饭的娘,我配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翊真少君,我还要去做事,请你把手放开,否则我要是叫一声,你今日可就要成三界的笑柄了。”
宁折的手捏的她肩头极紧,生疼的:“好啊,那你叫一声试试,让三界都知道,阿元有你这样的娘。”
他知道她的弱点,并利用的淋漓尽致,他从未怕过自己和她的事被别人知道,但她一定害怕阿元被人不容。
果然,她听了他这样的话眼中的坚定动摇了,紫色的花穗映着她苍白的脸,又怜又疼。
可她这样的神色却让他将她抓的更紧,即便这紫藤花味道重,他也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在这静谧的花海里,看着她恨着厌着他的眼神,他那隐忍许久的欲突然就爆发了,他虽然也憎恨她,这六年里也常想若是找到她要如何折磨她,如何让她后悔绝望。
可更多的时候,他会燥热的从与她欢好的梦中醒来,忍着那处的折磨,睁着眼睛到天明。
他不是那禁欲的行者,相反,他是贪欢之人,贪那醉生梦死之欢,长长久久,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