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咱们请的戏班子……”樱桃便问。
侯夫人想了想,道:“先留着吧。”万一儿子明日又改了主意,不出去了,待在府里岂不是闷?
“明日再说吧。”她道。
直到小儿子回来了。
“母亲!”贺文璟一进门,就笑盈盈的,“明日元宵节,咱们都出去看花灯,母亲和父亲去不去?”
侯夫人没好气地道:“我一把年纪了,出去怕被挤散了骨头。”
“母亲不怕,有父亲在呢!”贺文璟道,“父亲就算自己散了架,也不会叫人碰到母亲一根头发丝的。”
侯夫人竖起眉头,又要抽他:“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樱桃便笑道:“奴婢觉着,二爷说得有道理。再说,夫人看起来年轻极了,宛若刚出嫁不久,哪里就称得上一把年纪了?”
贺文璟连忙接话:“就是!我看母亲年轻得很!自我小时到现在,母亲可没变过样!”
侯夫人已是被哄住了,还要板着脸道:“你是说我未老先衰?十八年前就这副模样?”
贺文璟没办法了,求救似的看樱桃,樱桃只是笑,贺文璟没办法,拿了掸子过来,递给侯夫人:“母亲打我吧,我不会说话。”
侯夫人接过去,佯装抽他:“你真要学学怎么说话了,我的好儿子!”
高高扬起,轻轻落下,竟只是给他抽了抽灰尘,然后递到一旁,问道:“你们去玩就是,我和你父亲就不去了。”
“怎么不去?”贺文璟道,“咱们一家人都出去,鹤阳楼有我同窗,回头我和他说下,给咱们留间好包厢,一家人去赏灯岂不是好?”
他是接了哥哥的拜托来的,一定要说动母亲和父亲出去玩。哥哥很少拜托他,贺文璟当然要办好这件事。
他缠着侯夫人说个不停,一点也不怕侯夫人板着脸,最终侯夫人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得道:“好好好,我答应了还不行吗?”
贺文璟就笑起来:“那好,我跟哥哥说一声。”
“嗯?”侯夫人挑起了眉头。
贺文璟说漏了嘴,也不怕,反正母亲是同意了的,就笑道:“我这就去啦!”
一转身,大步跑走了。
侯夫人看着他矫健挺拔的背影,直是头痛:“一天天的,光长个头不长心。”
“叫奴婢说,二爷既孝顺又懂事,脾气还好,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二爷还好的。”樱桃便道。
侯夫人心里高兴,嘴上还要道:“别夸他,那个混小子。”
说完又道:“既如此,请的戏班子就叫他们不必来了。至于银子,照给就是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论缺不缺银子,面子是不能丢的。既然请了人,之前还说好了,如今虽然不许人来了,钱却不能少给,以免叫人说嘴。
“是。”樱桃应了一声,便出去跟管事们传话了。
贺文璟办成了事,就去长青院炫耀,贺文璋眉眼柔和地看着他,赞许道:“我就知道,文璟靠得住。”又说,“之前我还跟你嫂子说,文璟很有本事,托他办什么都成。”
“那是。”贺文璟得意地道,在长青院喝了杯茶,就走了,“我得去跟朋友说一声,让他在鹤阳楼给咱们留个包厢。”
他如风似的来,又如风似的走。屋里头,贺文璋和于寒舟都松了口气。总算侯夫人不生气,也不伤心了。
次日一早,贺文璋穿戴得整整齐齐,打扮得精精神神,领着于寒舟去正院给侯夫人请安。
侯夫人见他脸上果然没了颓败之色,冷哼了一声。
贺文璋也没指望把母亲瞒过去,总归母亲能原谅他就好了,他笑着说道:“母亲,我今日身子好多了,既然母亲准我出门,那下午我和颜颜就出门了。”
侯夫人简直都想冲他翻白眼了。也就是这些年来一直疼着他,不习惯对他严厉,才没有摆脸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