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哭了起来。就算苏青上辈子再怎么伤害自己,苏梅却是一直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的。
春雨绵绵,连下了几天的雨,天空终于放晴了。
苏白正要出门,就看到一个背影堵在门口。
那人身材颀长,洗得有些泛白的长衫掩盖不了他清贵的气质。
就算是他化成灰,苏白也认得出!日日夜夜思念了十年的人,为之不顾一切踏上京都的人,就算为妾也要与之长相厮守的人,怎么会忘记?
微风浮动,苏白的发丝随风飘起。她愣神地看着眼前之人,早就知道他并非池中之物,而后也确实位极人臣。
她的眼光仿佛没错,却也着实错的离谱!
因为她错看了他,以为他会爱自己一生一世,换来的却是十年冷宅,两世相思!
许泽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身:“苏白?”
第4章
看到许泽眼神之中的伤痛,苏白有些不忍,低下头,淡然道:“我还要赶着去戏坊,若无重要事情,就此别过。”
苏白加快了脚步,神情肃穆,快速离开。
她本以为自己对许泽只剩下了恨,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心跳得厉害,乱得厉害。
爱了一生,念了一世的人哪有这么容易能够释怀?
“为什么要和我解除婚约?”许泽捏紧拳头,冷冷问道。
苏白停下脚步,身子一颤。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再把前世的恩怨牵扯进来?
重活一世,她只想放下,放下前世的冤孽,放过许泽,也放过自己。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嫌你穷,嫌你没本事!她曾经可是当红的戏子,怎么可能和你过清贫的日子?”许母走了过来,轻蔑地看向苏白,不屑道。
苏白冷眼看着面前尖酸刻薄的老妇,想起了上辈子她对临云公主的阿谀与讨好,这也难怪,临云公主是皇亲国戚,是许泽的妻,是可以给他仕途带来百般帮助的人。
而自己终究只是个妾,是个曾经唱过戏,上不得台面的妾。
“娘,到吃药的时刻了。”许泽拖着孟氏的衣袖,往家里走去。
孟氏一把甩开许泽的手,指着苏白怒骂道:“今日,我非要教训下这个小贱人!一个唱戏的,还真把自己当做金枝玉叶了?”
孟氏是骂惯了苏白,她就瞧不得苏白低眉顺眼的样子,那种“下贱”仿佛刻在了骨子里,下贱的戏子,抛头露面的戏子,怎能配上自己的泽儿?
苏白笑了笑,走到孟氏身前,拔下她发髻上的金簪:“如果我没记错,这金簪是我唱戏挣来的银子给你买的吧,我十一岁开始唱戏,连连三年,接济你们母子。我是下贱,所以我才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日夜受着你的冷嘲热讽,盼望着嫁给你的儿子。”
孟氏的脸羞得通红,她这辈子最在乎名声,若要旁人知道自己这些年压榨着未过门的媳妇,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她拉着苏白的手:“一家人拌拌嘴是常有的事,过去了就算了。”
苏白看着她假装大度的样子简直要作呕,她忘不了前世临云公主病逝没多久,苏青就搬来府上,孟氏讨好英国公嫡女苏青的样子。也正是苏青来府上没多久,孟氏便找了个借口将自己打发到姑苏冷宅。
孟氏看着苏白微冷的眼神,觉得她今日有些反常。平日只要自己说苏白是自家人,那苏白必定羞得脸红,然后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可眼前的苏白仿佛一座千年冰山,散发着森森寒气,万物复苏的暖春,孟氏竟然觉得有些渗人。
苏白将手抽回,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话:“你们许家,我苏白高攀不起。”
望着苏白离去的背影,孟氏跺着脚,咒骂道:“这个小浪蹄子,一定是在戏坊攀附上了哪个富家子弟,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吾儿,从今天起就和这个小贱人一刀两断!”
许泽紧抿着嘴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