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男人先开了口,嗓音有点沉有点沙哑,“醒了。”
温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旋即意识到他或许看不见她点头,遂开口回应,“恩。”
温景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不过窗外天色很暗,缺月高悬,烛影斑驳,十分安静。
很快,屋子里便亮了起来。
丫鬟们来来往往,还有锦竹。
锦竹满眼担心,依着往日早就说道起来了,不过今日似乎顾忌着什么,说话都是压着音问:“夫人您此时感觉身子可爽利了?”
温景由着她扶着坐了起来,缓缓点了点头。
见状,锦竹松了口气,动作却依旧不敢太大,只叹息道:“这上一次的风寒刚刚痊愈,您就又感染了风寒,好在御医来瞧过了。”
御医?又是御医。
温景的目光落在屋子的角落里,褚昴依旧坐在那里,面色沉寂,一言不发,整个人似与夜色融为一体,不过来来往往的宫人却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屋子里也十分安静。
三番两次劳他请御医来,温景有些惭愧。
宫里的御医太医岂是一般人能请动的,他三番两次请来,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温景不喜欢欠人的,可于身子康健一方面,温景却又比任何人关心。
“夫人您饿了吗?”
锦竹的话让温景拉回了思绪,温景想了想,点了点头,“熬点清粥吧。”
其实温景没什么胃口,可若是不进食,于身子有碍,不利于风寒痊愈,她还想长命百岁,不想英年早逝。
锦竹点头,她们知晓夫人的习惯,所以方妈妈早已熬好了清粥。
方妈妈推门进来,不出声地向着屋子里的另外一人俯了俯身,才提步去了床边。
“夫人,清粥来了。”
温景的目光落在清粥上,突然抬眸,“什么时辰了?”
锦竹道:“刚过子时。”
过子时了?
温景沉默了一瞬,随后侧眸,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轻声询问:“将……夫君,你饿了吗?可需要用膳?”
听闻夫人的话语,方妈妈怔了怔,是她疏忽大意了,只想着夫人,竟然忘了将军。
温景安静地等待,这一次他似乎未曾犹豫,便道:“不用。”
闻言,温景点了点头,这才垂眸端起粥碗,慢吞吞地喝了一碗粥。
待温景放下空碗时,丑时都已快过半了。
下人们也都退了出去,只留了锦竹一人。
温景招呼着锦竹退下去休息,慢慢的,屋子里又只剩下温景和褚昴二人了。
温景靠着床坐着,才用了一碗清粥,肚子些许饱胀,温景还不能睡。
只是思绪却混沌不已,温景将脑袋靠在床背,微眯着眼。
所以等温景反应过来时,身旁已经落下了一道阴影。
温景侧眸看去,方才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不知何时竟走在了她身旁站着。
对上他沉寂的双眸,温景的脑子稍微清醒,想了想道:“夫君是要歇息了吗?”
不等他回应,温景又道:“夫君不妨换间屋子休息?我风寒未愈,恐过了病气给夫君。”
本该温景换间屋子休息,可此时温景着实不想再折腾了,只能劝说他了。
“我身体很弱?”
恩?
温景一愣,对上他依旧毫无波澜的眸子,有些怀疑方才所闻是否是她的幻觉。
见他沉默地睇着她,温景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应,“不弱。”
话音落下,温景便见他突然弯腰,抱起她往里侧一放。
动作干脆利落,是一个将军的作风,不过放的时候却又温柔至极。
温景还来不及思索他此番行动是何意思,便见他脱了衣鞋,上了床,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温景:“……”
温景垂眸看着他,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