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穆尔卉坐着小船回来, 宝儿大老远叫着:“娘,娘!”
连儿也跟着招手问:“娘,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小船没等靠岸,穆尔卉轻飘飘跳下来, 晃晃手里的油纸包儿, 让连儿和宝儿分着吃去。
少爷伸手拉过媳妇,问候过穆恩泰, 两口子说笑着回了房。
少爷叮叮当当一个劲儿切着什么,穆尔卉歪在榻上问:“作什么妖呢?”
少爷边剁边说:“把阿胶敲碎,加上点黄酒给你煮了吃补身,再有几天你身上要来了,好好补补少遭罪。”
穆尔卉翻个身,趴在榻上从窗户看少爷忙碌的身影,边看边花痴地说:“你认真的样子最帅。”
少爷回头冲她笑笑,痞里痞气地吹了个口哨,看着熬他这锅胶,又把冰糖核桃敲碎了加到锅里。
穆恩泰提着鱼边走边叫魂一般地喊:“古鹏,古鹏,今晚红烧鱼,你陪我喝两盅。”
穆尔卉在床上怼道:“三年内忌宴饮,爹您自己喝去。”
穆恩泰一听有规矩,不再多说,见姑爷拿着勺子不停搅合锅里的东西,好奇地凑上前说:“这一坨是什么?给我尝尝!”
他拿了勺子就盛,古鹏吓得按住说:“爹,这是阿胶,专治女人经血淤堵的,男人吃了不好!”
有点失落的穆恩泰往小板凳上一坐,开始郁闷。
小柏隔几天回来看看他,平时住在大营里忙军务。
女儿虽然天天都回来,显然是为着丈夫儿子。
他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般整日黏着女婿。而古鹏因为伤了腿,加上在家为父守孝,正好和穆恩泰凑一块儿带着宝儿和连儿玩耍。
古太太整日在房里吃斋,也不和他们一块儿用饭。偶尔出来见了亲家也分外的客气。
已经答应连儿求情的古鹏就盼着天黑,天黑房里就剩下两口子和哼哼唧唧要糕糕的宝儿。
这会儿宝儿坐在娘肚子上耍赖,非要娘抱着晃晃,坚决不肯和哥哥去睡。
穆尔卉像抱婴孩儿一般抱着宝儿,小家伙还尽量把自己蜷缩的小一点儿。
头和脚已经超出娘的身子很多了,还装作婴儿般噘着小嘴。
穆尔卉不时戳戳他的小脸蛋,边戳边和少爷说:“你当初戳我脸蛋是不是也是这个手感?”
少爷也在儿子脸上试试,气得宝儿噘着嘴清晰地:“哼”了一声。
这回两口子一块儿笑,真是和他娘一模一样。
把宝儿哄睡,穆尔卉抱着送去隔壁房里让下人照管。
回屋的时候少爷又端来了烫脚的水,加了不少活血的药材。
瞧着他已经褪去了外衣,还能看见脚脖子肿着,穆尔卉心疼地说:“我的爷,你自管好好养着就是。”
少爷一边揉脚,一边笑说:“生意渐渐好了些,你干嘛让连儿过几天出去住去?那孩子跟咱们叫爹叫娘的,咱们家也不多他一双筷子呀。”
穆尔卉哼一下,心说这小兔崽子心眼儿不少,直接了当地说:“九月初五新帝登基,他要住进临时行宫里。”
少爷不满道:“我不同意连儿给皇帝做伴读,这伴君如伴虎,不如将来做个自在百姓的好。你们有大事尽管去忙,家里我说了算,我喜欢那个孩子,宝儿也离不开哥哥!”
连儿大大吸一口胡椒粉,泪眼婆娑的冲进来跪在洗脚盆边上,挽着少爷的胳膊亲昵地说:“后爹,连儿不愿意离开您!”
穆尔卉刚要说话,连儿学着后爹的样子给她连连捏脚,边捏边说:“母亲就疼孩儿一次吧,孩儿孝顺你们二老一辈子。我五岁那年就没了亲娘,我那亲爹根本就看不见我……”
他这一说,少爷心软地搂着连儿说:“就是,这么可怜的孩子你好狠的心。儿子,睡觉去吧,这家里后爹才是一家之主。”
少爷头一回当着媳妇这么硬气,笑得跟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