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辞镜在床边杵了半天,只把自己变回一只奶狐狸团在梵音身旁入睡,险些被一颗囫囵吞下去的葡萄卡到断气。
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他都等了半天,死狐狸竟然给他看这个?
烛阴突然觉得辞镜那句“什么都做过了”跟他理解的不太一样。
“那只死狐狸难不成还没开窍?”烛阴一脸难以置信。
不过回想一番辞镜是容白古神带大的,烛阴就觉得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以容白那清冷古板的性子,怕是发现辞镜看春艳图,都能罚他在冥河和天池间游几百个来回。
“啧,一只未经人事的小狐狸。”烛阴掏出一把折扇来,心情极好的在身前摇了摇,那扇子柄是玉做的,扇面上写意绘着江河山川,一看就是珍品。
“罢了,念在你与本尊相识上万年的份上,本尊就再帮你一把。”他手上捏了个诀。
梵音屋外的那片玉树枝桠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花骨朵,紧跟着开出了冰凌一般的晶花,花蕊中飞出点点淡粉色的荧光。
狐狸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烛阴可不敢弄什么花粉药粉之类的,他设下的是一个迷.情阵法。
神是不会有梦的,一旦做梦,就说明是心中有了心魔。
辞镜虽没在女娲神卷上挂个神籍,但他也早已超脱了这六界,实力比起远古那些神族分分毫不差。
他沉睡的这万年里,都不曾做过梦,今夜却突然大梦一场。
梦境是在建木中,他同那天一样重伤,梵音扶着他坐下后,柔若无骨的身子靠在了他身上。
辞镜隐约觉得不对,但是他醒不过来。
“辞镜,我怕……”梦里的梵音一双明眸噙了泪水,那张美艳到了极致的小脸煞白一片,像是战栗在风雨中的一朵梨花。
柔弱,娇美,等着人去呵护。
辞镜眉头皱了皱,他知道梵音就算是害怕,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当梦里的梵音依偎在他怀里还试图往他胸膛上蹭的时候,辞镜就伸出两根手指按住她的脑门把她推远了些,一脸嫌弃道:“你给本座正常点。”
四周都是流火结界隔绝了外面的视线,那熊熊燃烧的业火,仿佛是要把人心底最隐秘的欲.望逼出来。
他按着梵音的脑门把她推开,她又蹭过来,来回几次,倒是梵音自己身上的衣襟被蹭散了。
她披着他的外袍,雪白的里衣松散,乌黑长发批了满身,这极致的色差无端生出几分旖.旎来。眼尾还泛着红,一脸的欲语还休,那双漂亮的眸子仿佛是蒙上了一层水汽,无助地望着他。
辞镜怔住。
因为这一怔,梦里的梵音吻上他的时候,他就忘了躲开……
……
天将亮的时候,睡在梵音旁边的小狐狸突然浑身一颤醒了过来,它茫然看了看四周,发现梵音就躺在自己旁边时,像是被惊吓到,立马从床上蹦了下去。
它撤去了画在窗前的符咒,又把梵音原本的画的那张火行符贴在窗前,伪造成没人来过的样子,这才逃一般的离开了屋子。
等梵音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绽。
她打过的地铺上没有人睡过的痕迹,门窗上的火行符也贴得好好的,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看样子狐狸昨晚没回来。
梵音也没在意,反正他那一身狐毛厚得狠,冻不着。
她把打地铺的被褥都收回柜子了,这才出门。
在琼花林里碰上遛金乌的烛阴,昨儿个他见了自己,还一副自己欠了他千八百万仙晶的表情,今早倒是心情颇好的跟她打了声招呼:“这么早就起了?”
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如沐春风、和蔼可亲。
梵音赶紧看了看今早的太阳,还好,是从东边升起来的。
她有些受宠若惊道:“不早了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