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杨已经在屋里拿起了书,见她进来也没给个好脸。
姜桃干脆就岔开了话题,说他刚在厢房门口撞到姜柏了,他那样子鬼祟的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姜杨倒是对她遇事儿来知道来和他商量的态度很受用,脸上的阴云尽数散去,哼声道:“大堂兄觊觎我们的家当也不是日两日了,而且这家里也不止他个,二房的姜杰开年也要去读书了,估计也在肖想。”
姜桃愣住了,问他什么家当?他们三房有什么家当值得人肖想的?是爹娘给她存在铺子里的那些架子床、桌椅柜子之类不好变卖的嫁妆,还是银匣子里的几十个大钱?
姜杨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从衣服里拿出把贴身存放的钥匙,带她去了厢房。
当看到厢房里整面墙的书架上满满当当全是书的时候,姜桃惊得微微张开了嘴。
她是知道这时候的书很昂贵的,普通的本书就要几钱银子,抵得上个普通城里做工的人个月的月钱。而这厢房里的书架上还有好些是装帧精致、看就价格不菲的。
这样多的书,少说得大几百两,甚至上千两!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原身她爹早早地考了秀才,当了这么些年教书育人的先生,家里的家私摆设看着也不像是贪图享受的,家里却没有什么储蓄了,原来都把钱花在这上头了!
但是也不怪她想不到啊,这书房日常上锁的,在原身记忆里,只有她爹可以自由出入。原身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钥匙是爹走了以后爷爷给我的,我见你直没问起,以为你是怕触景伤情,怎么如今瞧着你像不知道似的?”
姜桃赧然地说自己确实不知道,往常也不关心这些。
但是知道了这些后,姜桃对姜柏那反常的行为就更警醒了,她说自己还捡到了个姜柏遗落下来的纸包,已经委托挑夫送到药铺去查验了,眼下先等结果,再做决断。
这天稍晚些的时候,挑夫给他们捎来了消息,那包粉末倒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包掺了巴豆的强力泻药。
第27章
泻药这种东西,常人吃下也并不会如何,至多就是连着几天多跑两趟茅厕,身上虚软些,注意多喝水倒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但若是下药对象换成了身子虚弱的,例如大病初愈的姜桃,抑或是姜杨这样先天底子不如常人的,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鉴于自己是最近其他两房的主要攻讦目标,姜桃第反应就是:“难不成是要给我下药?总不可能是他留给自家人吃的。”
话出口,她觉得不对了。其他两房是怕了她的‘恶命’,想早点把她嫁出去,若是她又生了病,那也别指着出嫁了。若她运道差些,直接疾病死在家里了,那对姜家的名声就更是不好了。
姜杨沉吟道:“不对,应该是要给我下的。”
这更合乎情理些,首先是他直反对他姐姐早出嫁,还有就是爷奶宝贝他,生怕他再出点纰漏,他有什么不对,两个老人不会想到他是被人下了药,只会以为是姜桃克煞,不用旁人多说,他们就会想着尽早把姜桃送出门子。
若想的更深些,若是他病没了,姜桃也出嫁了,大房就剩下个任事不懂的姜霖。三房的家当自然由老太爷接手。其他两房只有姜柏这么个读了许多年书的,想也知道这些书最后多半会落到他手上。
“好精明的算计。”
姐弟俩的面色都难看起来,但是他们也都知道仅凭着包泻药和他们的猜想,没有其他证据,根本不能指正姜柏。而且姜桃捡那纸包的时候只有她个人在场,姜柏只要咬死不认,谁也奈何不得他——毕竟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最疼爱的是姜杨,但对姜柏这个长孙还是很看重的,肯定是把他排在姜桃前头的。
“等想个法子……”姜桃说着就感觉到阵目眩,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才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