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解带。
楚禾小脸一红,忙不迭地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赫绍煊余光瞥见,揶揄道:
“该看的都让你看过了,害羞个什么劲?”
话虽如此,可她到底还是个含羞的少女,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盯着他没穿衣裳的时候看,便也没将手放下来,等他走进了木桶才小心翼翼地往回瞥了两眼。
赫绍煊半倚在木桶里,凤眸微微瞥向楚禾,见她抱着腿蜷缩在软椅上,似是有了些倦意,时不时地有些目光呆滞,却又不敢闭眼,显然是白日受的惊吓太大所致。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试图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便开口轻声道:
“你记不记得你刚来东尧的时候,碰也不让碰,给你带个护腕都要踢我一脚?”
净室里的雾气温暖湿润,让楚禾有些犯困了。
她迷迷糊糊地听见这一句问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胡乱地答了两句,眼皮便沉地抬不起来了。
赫绍煊听见背后没了声音,转眸瞧见她已经浅浅睡去了,于是便从木桶里站起身来,随意裹了一件睡袍,将她抱回到了床榻上。
一落到他怀中,楚禾便循着那淡淡的气息环住他的脖颈,像是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一般,睡得愈发安然。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楚禾睁眼一看,外面已是一片天光大亮,可环抱着她的赫绍煊却还在酣睡。
楚禾翻身趴在他身上,轻轻推了推他,小声伏在他耳边问:
“时辰不早了,今日你不去云霄阁议政么?”
赫绍煊连眼睛也没睁,顺手便将她揽进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摩挲着她嫩白的肩头,哑着嗓音笑道:
“昨天晚上也不知是谁,睡到半夜又是哭又要闹。好不容易哄好了,又要往人怀里钻,折腾得别人一晚上没睡好不说,早上要起床的时候非要扯着我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让走…”
楚禾闻言,忽然将小脑袋从他怀中冒出来,满脸窘迫地说道:
“我…我不记得了…”
赫绍煊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睁开,眼中带着些慵懒,低眉挑起她的下巴,逐渐凑近她问:
“不记得就可以耍赖了?你知不知道不让我上朝会是什么后果?”
楚禾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怯生生地开口道:
“朝臣们会…骂你是个昏君。”
赫绍煊一滞,手上力气加重了些,看着她疼得皱起眉来,唇边才染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他们不敢说我是昏君,只敢说你是个祸水,勾着我不理政事,成天沉迷美色。”
楚禾有些委屈地睁大眼睛:
“我…我不是故意的…”
赫绍煊将她重新按回怀中,阖上双眼道:
“反正已经误了时辰,今日就不去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便听见立夏在殿外通禀道:
“王上,娘娘,少将军和孟大小姐前来探望娘娘。”
楚禾连忙回道:
“你请他们去侧殿稍等片刻,我这就起来了。”
说着,她又伏在赫绍煊身上轻笑道:
“有哥哥和泣云陪我说话了,你可以放心去上朝了,现在去也误不了多久…”
赫绍煊忽地睁开眼睛,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低头用力咬了她的唇一下以示惩罚,这才起身洗漱上朝去了。
等他走后,楚禾这才红着脸起身,简单地梳洗之后,让立夏和敛秋扶着走到前殿去见哥哥和孟泣云。
她才刚刚在软垫上坐定,便瞧见孟泣云火急火燎地奔进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检查了一遍,焦急地问:
“阿禾伤到哪里了?我昨日听说了事情便赶来了,谁知东尧王封闭了寝宫,谁也不让见你,我和楚大哥都急坏了。”
楚禾想起昨日自己失态的模样,心里暗自庆幸没被泣云他们瞧见。
她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