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之后,脑海之中便一直念念不忘,一直惦记着想再为楚禾绘制一幅肖像。
只是他存了这样的心思,在东尧王面前难免有些心虚,恐有觊觎王后之嫌。
在顾芳奇勾勒草图的过程中,总是能感觉到一双目光仿佛一排细密的针一般落在他背后,盯得他背脊发凉。
就连楚禾也感受到气氛的诡异,忙不迭地开口缓解气氛:
“不知道顾画师在昆阳待了有多久?”
顾芳奇抬袖拭了拭额前的汗珠,颌首道:
“回禀王后娘娘,顾某来此地已有四月有余。”
楚禾双眸发亮,转头望向赫绍煊,谁知他却假装无视楚禾的目光,将视线从顾芳奇身上收了回来,仍旧低头翻看着名册。
楚禾无奈,只好自己开口问:
“不知顾画师在这昆阳城之中,可曾听闻过什么颇具贤能的名士,不妨举荐一二?”
她话音刚落,只听一阵茶碗重重落在桌案上的声音,忍不住微愠地转头望向赫绍煊,谁知他却佯装不察,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顾芳奇假装没有看见两人的动态,只是停顿片刻,似是琢磨了片刻才开口道:
“我曾听闻府衙有一青年叫季修,似是在昆阳令身边做一个小小的执事,司管一些文职。此人有许多高深的政见,只可惜…”
楚禾余光瞥见赫绍煊无声地翻动了两页名册,似乎也在竖耳听着顾芳奇的评语,于是便继续问道:
“可惜什么?”
顾芳奇淡淡摇了摇头:
“可惜了他是个寒门学子。读了许多年书,也只是个小小的执事。不过他父母双亡,家中也无妻子,孑然一身倒也洒脱。”
楚禾见他果然认识些官场人脉,于是便又追问道:
“除了这个季修,还有什么别的人选没有?”
顾芳奇想了想说:
“还有个叫安满的,给人的印象也很深刻。安满为人豪爽,常常在谢春楼请我喝酒,听说他在司粮局做事,也算是公差。只不过他祖上有蛮族血统,常常受人排挤。”
赫绍煊闻言,手中的名册又往前翻了两页,似是在寻找安满的名字。
就这么三言两语间,等顾芳奇的草稿打完,赫绍煊手中的册子也至少来回翻了四五次。
顾芳奇总算完成了手中的草稿,微笑着站起身来辞别道:
“东尧王殿下,王后娘娘,顾某的草稿已经打好了,不日便会完成,届时便会送到府上。顾某先告辞了。”
楚禾同样回以一个笑意:
“顾画师慢走。”
眼见着顾芳奇都已经走出了门,赫绍煊的一双眼睛却落在名册上动也不动,仿佛那人的去留与他无关一般。
等顾芳奇走远了,楚禾这才走到他身边去,有些生气道:
“不是说好了要礼贤下士,你怎么用这个态度对待人家?”
赫绍煊忽地将手中的名册一合,抬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不由分说地将人扛在肩上,疾步往书房走去,连路过捧着果盘的侍女也红着脸避开他们两个。
楚禾被他用这么个尴尬的姿势抱着,脸上红成一片,拼命挣扎着: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怎么办…”
赫绍煊根本不听她的话,一路扛着她走进书房,将人往书案上一放,顺手捏起小姑娘的下巴,语气严肃道:
“那个顾芳奇,以后不许见了。等他送画的时候若有恩赏,都让侍女去办。”
楚禾有些委屈:
“为什么不能见?他今日不是也帮我们想了不少人选么,显然不是你说的只会饮酒作乐的纨绔…”
赫绍煊盯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却是这样一副美而不自知的模样,忍不住又有些上火。
赫绍煊知道她分毫也没看出来顾芳奇眼中那不一样的神色,要不然也不会还在跟他掰扯着什么礼贤下士的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