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佩君来开的门,见祈热拿着酒站在门口,少见地开玩笑说:“我们这正准备吃呢,就缺你这一瓶葡萄酒。”
“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祈热顺着意思问。
“也没什么,”柳佩君笑着,“不是迦迦二十岁生日嘛,他要三月才放春假,连年都不能回来过,等他回来再看看怎么办,今儿先象征性庆祝庆祝。”
祈热表情没有变化,脸上仍有微笑,这才解释手里的酒:“这是一个朋友从法国带给陆时樾的,味道应该不错,可以试试。”
柳佩君笑着接下,犹豫了下说:“你一个人在家,就别单独做饭了,进来一起吃。今天阿姨下的厨,你尝尝,时樾马上回来,你正好直接把酒给他。”
她拉了拉祈热的胳膊,祈热想了想没有拒绝,跟着一起进了门。
进屋先听到陆正午打电话的声音,一抬头便与他的视线对上。
陆正午应该是刚谈成一笔生意,脸上挂着笑,看见她的时候面上没有变化,低头说几句,收了手机才又看向她。
“热热来了。”
祈热点点头,前边柳佩君招呼着她往里走,“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不然我就多买些你爱吃的,快坐下,待会儿菜凉了。”
祈热前脚刚落座,外头就有车进了院子,一会儿陆时樾便推门进了屋。
四个人应付一大桌子的菜,实在为难。几人都喝了鹿小诗送来的那瓶葡萄酒,话题也顺着酒香一路顺畅展开。酒的味道醇香浓厚,将桌上的气氛酝酿得其乐融融,以至于陆正午恍惚间觉得回到了从前。
一顿饭结束,祈热帮忙收拾碗筷,再与陆时樾闲聊几句,听到季来烟和祈畔回来,便打了声招呼回去。
除夕夜那晚,两家人也同样围坐下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的饭席中途,陆时迦来了电话。
先接电话的是柳佩君,她起初还很高兴,问那边吃饭没,听陆时迦稍稍犹豫才作了答,知道他这是又找了个理由唬弄她。柳佩君生气得很,可人不在跟前,也没法凶,只是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叮嘱他千万照顾好自己。
“生日饭没吃就算了,平常一定都要吃饱,我看天气预报你那边在下雨,只有三五度,你洗完澡赶紧穿上衣服,别冻着了。妈妈可是掰着指头盼着你回来,到时候妈妈必须得看你健健康康的。”
那边估计是回了句什么,柳佩君便说:“你总是这么说,你得真听话啊迦迦,妈妈天天念着你呢。”
说了好一会儿,又朝着电话那头笑了,“你季阿姨和祈叔叔也在呢,你跟他们拜个年。”
电话便送到了祈畔的手里,祈畔作为长辈,对着那边叮嘱一番后,柳佩君又接回电话,这回冲着祈热说:“热热,要不要和迦迦说两句?”
“不用了,该说的你们都说了,我就不啰嗦了。”祈热拒绝得自然,看不出半点不自在。
她心里清楚,此刻要不是碍着家长的面子,陆时迦早就把电话挂了。
说到底还是少了个人,两家人也都在尽力地往从前靠,可年味总差了那么一些。几个人一起坐着看了会春晚,没到零点便散了。
祈畔和季来烟走在前,祈凉出门和班堇约会去了,就剩祈热一个默默跟在后头。
天色黑得像墨,去年尚且有人偷放烟花,今年规定更加严格,没人再敢顶风作案,夜空便始终没被点亮。
烟花无法绽放,人也被规矩压得喘不过气。
祈热望一眼天,将视线收了回来。梅城的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她这个冬天都没有戴围巾,冷风往脖颈里钻,却一点不觉得冷。
她没有立刻进屋,站在屋檐下掏出手机。屏幕上很快布了些细碎的白色小点,雪悄无声息地就来了。
她任由风雪吹在她的脸上,低头点进天气软件,看一眼梅城的天气。
再退出去,点进浏览器,在搜索栏里输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