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用他的一切在向她祈求。
她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
“我……想想罢。”
……
秦曜渊撩开门帘走出帐篷,帐外繁星满天,夜风冷冽。
身后的灯光吹灭了,帘内乌黑一片。结绿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向他行了一礼,轻声道:
“殿下,夜已深了,此处人多眼杂,还请回帐歇息吧。”
结绿再次躬身行礼,猫步走入帐内。
秦曜渊依然站着没动,他在帐前站了一会,终于听到压抑的咳嗽声。
“公主,喝点水么?”
“……不必了,你自睡罢。”
说话声静了,然而咳声却时而响起。
从这模糊的,微弱的,刻意压抑过的咳声中,他似乎见到了她蹙着眉头,捂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咳嗽的模样。
她连咳嗽都会考虑到是否吵到同屋的结绿,为何就不能考虑到他这颗悬在半空,被恐惧勒出了血的心?
他多么害怕某天睁开眼,就再也看不到她对他微笑。
他不怕流血,不怕骨碎,不怕天塌地陷,唯独害怕她的每一声咳嗽,每一次苍白脸色。
女骗子谎话连篇也没关系,他愿意被她骗一辈子。但必须是一辈子。
漫长的一辈子。
秦曜渊站在冷风中,整个人也被吹成了冰柱。直到帐内许久都无一声咳声传出,他才迈动脚步,离开了这里。
回到帐内,他本想点灯,却发现桌上较之他上一次入内时,多出一张陌生的纸张。
这张纸极不寻常,即便是藏品多如牛毛的秦秾华书房也不见如此珍品,若是放到商行拍卖,说不定能拍出千两高价。
泥金画以飘飞火纹的纸张正中,只有短短四字。
“吾儿,归矣。”
……
火堆红光闪烁,木柴噼啪作响。
茂密树林中,走出一个颀长瘦削的身影。
秦曜渊狭长的影子拖在身后,恍若蓄势待发的野兽。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火堆边围绕的六名黑衣人,低声道:
“她人呢?”
六人整齐划一地单膝跪下,恭敬低头。
为首之人抬眸看着秦曜渊的眼睛,道:“殿下,女皇在后方等着和您相见。”
“……女皇?”他喃喃自语。
“女皇带领狐胡遗民已在域外重新定都,还请殿下随属下早日归国,以解女皇思子之苦。”
“我如今还是大朔名义上的皇子,你们带走我,就不怕被人追击?”秦曜渊道。
“殿下只需跟我们离开,身后追兵,属下自会解决。”
“马在何处?”
黑衣人的首领松了口气,起身道:“殿下请跟我来。”
几个黑衣人合力扑灭火堆,消灭篝火痕迹后,一人手持火折子,领着众人在微弱火光中抹黑前进。
“当年摘星宫大火后,你们去了哪里?”
“回殿下,女皇离开紫庭后,一直在四处收拢力量。如今时机成熟,已在众多狐胡遗民的帮助下复国定都。因事关重大,陛下登基复国乃头等机密,各国朝廷还不知晓。殿下也要为此保密,小心走漏风声。”
“国都定在何处?”
首领朝他投来戒备的一眼:“……殿下到了便知。”
一行人走出树林,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原。
九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候在前方,两个同样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手中牵着缰绳,见他走出树林,不约而同躬身行礼。
“只有你们几个?”秦曜渊问。
“人少才能避人耳目,等入狐胡境内,殿下就能看到更多我们的人。”
“是吗?”
首领去牵那匹高壮的黑色骏马,脖子上却突然一凉。
“可惜你看不到了。”
他飞了起来。
他茫然地看着面露震惊的同伴,以及底下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