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秦秾华微笑道:“皇榜本就是给新学的反对者看的,真正的求贤令,早已发往大江南北。”
两人露出不解神色,秦秾华一个眼神示意,身后侍立的宫女立即拿出几本封面画着小人的演义。
李静容多年不问世事,拿到书也一头雾水,还是江德量看了一眼就问道:“这是既明书坊的新书?”
“正是。”秦秾华说:“这四本都是既明书坊上月出的新书。二位翻到最后一页看看。”
二人闻言,立即翻向书册末页,没读几行,脸色已经大变。
“这……”李静容愣住。
秦秾华端起泡着枸杞的西湖龙井抿了一口,微笑道:“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生源一事,二位不必担忧,只是之后的入职考试和入学考试,要劳烦二位看顾了。”
江德量呆呆看着末页的“求贤令”,喃喃自语道:
“当真是大手笔……”
……
三日后,京中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玉京公主争取到舒裴两位阁老的的支持,借皇榜之力,向全天下发出“求贤令”。
玉京城张贴皇榜的木牌前,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无数张同样的榜文在这一天快马加鞭送往各地官驿,再由地方官员张贴公示。
大朔各地的学子都在讨论既明书坊新印的书籍里的求贤令,为“优秀人才举荐金”、“优秀学子奖学金”和“优秀毕业生推荐就业”的新奇制度议论纷纷:
“求贤令上写的不限科目招聘教员,有一技之长即可,是真的还是假的?俺会种田,种得比十里八乡的都好,可那些穿长袍的秀才老爷们肯学吗?”
“管他的呢……驿站就可免费寄报名表,中了就能在京城吃香喝辣,我先来报个名!”
汪洋是浙江台州府的一名造船工人,听闻求贤令一事后,悄悄来到港口,找到和他有些交情的极天商会的人,递了一根薄荷叶。
那人习以为常地把薄荷叶扔进嘴里嚼,眯眼看着汪洋,胸有成竹道:“你也是来打听新学的?”
“我听说,只要通过初选,你们极天商会就会安排商船免费送人上京,面试没中也会免费送人回来,真的假的?”汪洋迫不及待问。
“既明书坊就是玉京公主的产业,那白字黑字印出来的,还能有假?”
“那你们商会又为何做这亏本生意?”
“上头的决定,我们下面的小喽啰又哪里知道呢?”
汪洋打听清楚确有其事后,左思右想,最后在自家婆娘的怂恿下,通过驿站递了一张应聘表,还顺便给从小聪明就是没钱读书的侄子递了张入学申请表。
侄子担忧考不上,他端起商人劝他的派头,反过来劝他道:“怂啥!又不是明儿就要你考试了!你现在报名,到面试都还要两三年呢,慢慢准备就是了!”
类似的对话在各地都时有发生。
当天深夜,云南鹤庆府土司仇伦的府上。
万籁俱寂。
一名古铜色皮肤的少年从既明书坊新出的演义上撕下最后一页,小心叠放于胸口位置,趁着夜色,离开了血流满地的仇府。
隔日,巡视归来的土司仇伦见到满门尸体,当即晕倒过去。
醒来后,他第一句就问:“我还剩几个儿子?!”
“一、一个……”
“是谁?!”
“汉女生的那个仇远……”
仇伦险些晕倒第二次。
“大人……我们要报官吗?”
“报你个头!”仇伦拿起床边的青铜装饰就扣了下人一脑袋,他怒道:“大人我都多少岁了!搞不好这就是我最后一个儿子了,报官?你是想让我绝嗣吗?!”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派人死守鹤庆府的每个关卡,小兔崽子没有路引,一定跑不了多远!一定要把他活捉回来!活捉!”仇伦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