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评委陈剑秋已经说了,每个人只有一张宣纸,只有一次机会,难道他要这样将错就错的继续写下去吗?
吴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准确的说,书法家都是完美主义者,他看到纸上那个错字,整个人都不好了,特别烦躁,他觉得一个错字影响了整篇的布局,丑死了,让他继续写下去如同逼他吞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正好陈剑秋这时从吴渠身边巡视走过,
吴渠叫住他,“陈老师,请问我能不能换一张宣纸。”
“怎么回事?”
陈剑秋对吴渠的勇气印象深刻,如果不是他敢于揭发,厚颜无耻的苏学镇可能现在还是评委。
吴渠指着纸面说,“我写错了一个字。”
陈剑秋顺着他所指看到了错字,还是一个没办法挽救的错字,他摇头道,“你没有仔细听我刚才宣读的规则吗?纸只有一张,你可以把这个字划掉再在旁边写正确。”
“涂改对我的成绩会有影响吗?”吴渠着急问。
这个问题,陈剑秋不好回答,他只能说,
“少数评委比较看重卷面整洁,大部分人包括我都不太在意。”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吴渠心里更加没底,他解释道,“我之所以写错字是因为那个摄影师刚刚干扰到我,我才失手的。”
陈剑秋问,“他碰到你了吗?”
吴渠说没有。
“那就不能换纸,”陈剑秋虽然同情吴渠,但规则制定出来,就是约束所有人的,没有例外。而且摄影师也拍了其他人,他们都没有出现吴渠这样的情况,说明他自己心理素质不够好。
“你继续写吧,没关系的,最后评审的时候,我会和其他评委说一下你这个特殊情况,”陈剑秋已经算是对吴渠十分照顾。
说完,他走到电视台摄影师面前,严厉的告诫他,场中心闲人免进,不要再到处乱晃影响别人。
摄影师马上道歉,乖乖的站在外场不敢动了。
吴渠望着自己的错字出神,颓唐不已,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在书法组40人中,他属于中下水平,即使没有错字,他获奖的机会都不大,而现在他连最后一丝获奖的可能都失去了。
刘嫚的位置在吴渠斜后方,她看到吴渠和陈剑秋交谈,陈剑秋走后,吴渠把笔放下,一动也不动。
她感到奇怪。
眼看陈剑秋巡视过来,刘嫚小声问他,“陈老师,吴渠怎么了?”
陈剑秋很欣赏刘嫚的作品,对她和颜悦色的说道,“吴渠写了一个错字,想换一张宣纸,按规定是不行的,他可能心理上有负担吧。”
说到这里,陈剑秋注意到刘嫚空无一字的宣纸,惊诧道,“你怎么还没有开始?”
“我还没决定好写在哪儿。”
陈剑秋莫名,不写在纸上,还能写在哪儿?
“不过我现在想好了,”刘嫚笑了笑,“张老师,您把我的宣纸给吴渠吧,这一轮,我不用纸。”
陈剑秋惊讶,“那你用什么?”
“我刻字。”
刘嫚在思考“汉风”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自己桌上的笔筒里多了一把小刻刀,大概是因为会场工作人员在做准备工作时候,太匆忙,出现了疏忽。看到这把刀后,她的思路就渐渐明晰起来。
前文提过,刘嫚幼年跟随徐夫人习字,就是从刻字开始的,因此她其实最擅长的是篆刻。
既然她用不上这张宣纸,不如做个好事换给吴渠,
“即使你把自己的纸让给吴渠,我们也不会另外给你准备原石和木匾,你怎么刻?”陈剑秋不赞同她的做法。
在这个场合,标新立异不如中规中矩稳妥。
刘嫚看向面前的实木桌。
陈剑秋一开始还没有明白的她意思,忽然想到了,不可思议道,“你要刻在桌上?!”
“嗯,事后我会按照桌子的价格,赔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