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便又开始撒火,“坐什么坐!一进来连招呼都不打,就想着坐!不知一点礼数!”
“贱人教出来的孩子,也是一模一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骂自己,楚姨娘也就受着了,可他迁怒到了柳洳雨头上,向来柔顺的人瞪大了眼,语气难得强硬,“请老爷谨言慎行。”
她的反抗令柳老爷火气更甚。
“你这贱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配吗?”
柳洳雨将楚姨娘挡在身后,直直地望着柳老爷,眼中没有多余情绪,“上梁不正下梁歪,父亲这话说得极是,有您这样的父亲,我不知礼数也是正常。”
“你——”柳老爷被气得不轻,抬起手想扔些什么过去,但唯一的杯子被扔了出去,剩下的便没什么了。
柳老夫人叹口气,“洳儿,这里与你没有关系,你先回去好生歇着,”看向楚姨娘时,目光带了些不明的意味,“楚氏,你留在这里。”
“多谢祖母担忧,但此事如何与我没有关系?”柳洳雨淡淡道,“今日三堂会审,难不成不是为了我被推下水的事情?”
清澈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柳洳雨冷笑一声,“莫非,还有其他比我命更重要的事?”
还真有……但柳老夫人也不能直白说出来。
柳洳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怎样反驳?小姐掉进水里去了,家中不管不顾,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未免显得凉薄。
“不就是这贱人做的?还有什么好审的?”
柳老爷拍了桌子,疾言厉色道,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大。
柳洳雨淡淡道:“父亲好大的威风,我虽然被扔进水里去,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分明是那男人动手将我扔下去,怎么又是姨娘做的?便是懒得查,急于找人背锅,也不至于这样。”
柳老爷眼中闪过憎恶,“即便此事不是楚氏亲手所做,也绝对与她逃不了关系,”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那男人,是她的姘夫,你撞破了他们奸情,这对奸夫**自然是饶不得你的。”
他的脸上,是被背叛的屈辱。
诚然,柳老爷对楚姨娘无半分感情,甚至有些厌弃,即便她面容秀美,经历时间与生活嗟磨,头上没几根头发也并不丑陋。
一见到她,一见到柳洳雨,他便想起当年做过的蠢事。
不喜是不喜,但不代表他愿意让自己的头顶变色,但凡是个男人,便没有不在意自己头上颜色的,楚文络曾经与谁相好,他管不着,但既然顶着柳府姨娘的名号,她就要保持贞洁。
柳洳雨并无半分畏惧地回视他,“我到现场时,便只有姨娘一人昏迷躺在地上,随后那男人才出现将我推进河里,所谓奸情,实在是无稽之谈,要罚的应只有那男人一人,和姨娘又有什么关系?”
柳老爷冷笑,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面上肃然,“这个时候你还为她开脱?你把她当做姨娘,她把你当成什么?你倒是一片孝心,可惜用错了人。”
这片孝心不对着楚姨娘用,难道要对你这个渣爹吗?
凡事先问问自己配不配,好吗?
柳洳雨在心中呸了一声。
她冷静道:“我不知我何时为姨娘开脱了,难不成实话在父亲耳中便是借口吗?若不是父亲所言,我都不知我自己撞破了什么奸情,父亲所言旦旦,难不成那时便在现场?”
柳老爷被她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来话,索性直接拿出父亲的威严,拉下脸道:“顶撞父亲,这便是楚氏教给你的规矩?便是你不承认,也有的是人看到。”
柳洳雨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要说出什么醒世警言来,结果却是这样一句话,险些被他气笑了。
“洳儿不知是何时起,讲道理摆事实竟然变成了顶撞,那公堂之上的状师,是不是藐视律法,顶撞朝廷命官?”
她扬起下巴,“退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