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洳雨不想惹事,转过身,低声下气道:“这位老爷,是我错了。”
她头压的很低,再加上此处灯光晦暗,也无人能看清她的脸。
她认了错,酒鬼却不愿放过她,还来了劲,“你这小子,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挥起拳头向下砸,柳洳雨不愿白白挨打,下意识接住他的拳头。
“嘿,还敢反抗!”酒鬼空余的那只手攥住柳洳雨的手腕,入手一片细腻,他便口无遮拦道,“你这小子皮肤这么细,不会是个兔哥儿吧,赶紧抬起头,让本大爷看看。”
其余人也纷纷开始起哄,平常自然是不敢在风月楼闹事的,怕被拉入黑名单中,今日喝了几杯小酒,酒精上了头,别人一起哄,自己便也跟上了,法不责众。
柳洳雨从嘈杂的声音之中精准地捕捉到了柳老爷的声音。
酒鬼等待不及,骂道:“兔爷就是兔爷,扭扭捏捏的,和个娘们儿一样。”
说着,他直接上手去掰柳洳雨的下巴。
柳洳雨深吸一口气,思索直接低着头跑出去不被发现身份的可能性,很可惜,为零。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脚直接踹在了醉鬼的心窝上,柳洳雨被按到了一个怀抱里,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黑色的衣摆,迦南香的味道在鼻尖萦绕,令人心安。
酒鬼被踹倒在地,沈厉贺阴鸷的目光看向其余人,众人纷纷退避,无人敢与他对视,这位小公子看起来年纪虽轻,但这份威势,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酒鬼扶着柱子,勉强站了起来,捂着胸口。
“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你竟然敢打我!”他狐疑地眯着眼,“你不会就是这兔爷儿的姘夫吧,长得也是个兔爷儿样,比刚才那个花魁还要好看,要不然以后跟了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沈厉贺扯出一个冷笑,一手按着柳洳雨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摸出一把匕首。
“我打你怎么了?”别说打了,就是杀了又能如何?
匕首从男人的头顶上飞过,插进了柱子中,入木三分,仔细看,匕首上还带了几根男人的头发。
八分酒意顿时被吓得只剩了一分,男人登时清醒过来,腿都在发抖,若是没有身后柱子支撑,早就狼狈地瘫软在了地上,不过现在也差不离来。
沈厉贺神色淡漠,目光中夹杂着寒刃,望着他的目光,与看死人差不了多少。
男人察觉到危险,心生畏惧,拼了命地往后缩,“这,这可是风月楼,你,你竟然敢在这里闹事!风,风月楼是不会放过你的!”
“哟,各位大爷,这是怎么了?”略带几分沙哑的女子声音响起。
男人抬头,看到那红衣女子,仿佛得了救一般,恶人先告状:“红,红袖姑娘,这个人闹事,想在风月楼杀人。”
风月楼地位特殊,哪怕是老鸨,也值得上一句姑娘。
“是吗?”红袖不咸不淡反问道,她走到沈厉贺面前,单膝跪下,敬畏道,“主子,此人胆敢冒犯您,该如何处置?”
主子?
她这一声主子,叫得那醉鬼天崩地裂。
这年轻公子,怎么可能是风月楼背后的神秘主子呢?
相传那人城府深沉,老谋深算,手段很辣。
无论哪一个词,都让人无法与面前的俊美公子联系在一起。
可红袖的行为,印证了这荒谬的事实。身为风月楼表面管理人的她,怎么会轻易对另一个人下跪?
完了,全完了。
围观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慢慢往后退,他们刚起哄了年轻公子怀里的这位,生怕沈厉贺解决完人腾出手后又想起了他们。
瞧他对怀中人视如珍宝的态度,众人喟叹,好端端的公子哥,怎么就是个断袖呢?
沈厉贺定定看着红袖半晌,最终道:“将他扔出去,从今往后,与风月楼有关的所有产业都不对他开放,也不与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