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看他,扁着嘴巴,心里委屈。
可在瞧清他的那一刻,又被他吸引住了,陆修元穿的并不是道袍而是一件墨色大袖襕衫,外头披着大氅,长眸微扬,清俊优雅。
姜杏之从未见过他如此装束,眼睛亮了又亮。
只是鼻翼翕动,一股不属于他的味道钻入鼻息,是泛着苦的药味,吴提带来的消息是他平平安安的,他在自己心中也是很厉害的人,所以当听到那些传言时,姜杏之也只当是传言,并未真的相信他受伤。
可事实并非如此。
这衣柜陆修元待着并不合适,可姜杏之身材娇小,这衣柜容纳两个她都是绰绰有余。
此刻她娇柔精致的小脸被闷得红扑扑的,发丝凌乱,身上只穿着藕荷色的寝衣,小小的一只坐在衣柜里,可怜兮兮的,像是坐在路边等着人领回家的小白兔。
陆修元心里软成一片。
由着姜杏之扯开他的大氅凑到他胸膛,使劲儿地嗅着,长臂探到她身后,像是半抱着她一样,扯过叠放在一旁的后被子披到她身上,拢着肩头。
姜杏之确认无误,就是他身上的药味,气呼呼往回一靠,又白又嫩裹得圆圆的,跟个小糯米团子似得。
陆修元自然知道他是为着何事而恼。
果然下一刻,姜杏之就眼睛雾蒙蒙的,软着声音控诉陆修元骗自己:“道长骗人,明明就受伤了还瞒着我。”
“不过擦破了皮,没有大事。”陆修元唇角往上牵了牵。
姜杏之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我不信。
陆修元挑眉:“去床上,给杏之检查好不好?”
姜杏之眨了一下眼,似乎在认真地考虑他的话。
陆修元趁她分神的时候,弯腰从被子里把她掏出来,横抱起她,动作又快有准。她身上和他猜的差不多,冰凉凉的,也不知道待在这里多久了。
姜杏之被他牢牢地圈在怀里,回神,他还受着伤呢!怎么能来抱她,姜杏之心惊胆跳的,完全不敢动,生怕碰疼了他。
只能小声抗议着:“道长快放我下来。”
姜杏之方才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躲进柜子里,进了衣柜就把她的鞋子扔进柜子底下了,这会儿光溜着脚,银铃清脆。
陆修元把她塞在被褥里,解开身上的大氅丢到一旁,手掌撑在她肩膀上方的被子上:“现在还觉得我受伤了?”
姜杏之楞忪地打量他,他的状态着实与那些受了重伤的人不同。
“若是不信,亲自来看看。”陆修元松开压制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腰间的丝绦上,目光坦荡荡的,嘴角难得浮现出一丝坏笑。
姜杏之虽然还有些犹豫,但被他看得面红耳赤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细腻嫩滑的面庞晕上薄红,小声结巴地说:“我才不看呢。”
陆修元轻笑一声,道:“你闻到的药味另有用途。”
姜杏之楞了一下,对上他带着深意的眸子,红唇微张:“你……”
陆修元食指点上她的唇瓣,压低声音:“嘘!”
姜杏之忙点点头:“我不告诉别人。”
温热的气息洒上他的指腹,陆修元眸色越发暗沉。
姜杏之无知无觉,心里跟灌了蜜糖一样,甜腻腻的,小脚躲在被子里欢快地拨动了两下,她喜欢道长和她分享这样的事情。
陆修元也在观察她的表情,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他也不否认自己的卑劣,他什么都可以利用,包括他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袒露他的算计,他只怕她厌恶这样的他。
可姜杏之的反应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陆修元指腹在她下唇压了压:“刚刚躲在衣柜里想做什么?”
姜杏之眼角的弧度还未收起来,便僵住了,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咦?”
僵硬地转移话题:“道长穿这个衣裳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