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地环顾四周,竟是她在西宁侯府的闺房。
姜杏之懵懵地想,她明明死了啊!
额间一痛,姜杏之下意识地摸去,却被香净拦住了:“姑娘可不能碰!阿渔你快去静语院看看四姑娘看完诊了吗。”
额头好痛,痛得她呼出声,姜杏之躲开香净的手,使劲儿地按了一下。
真的会痛!这是真的。
她又活过来了。
姜杏之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她竟然回到了两年前,回到她十四岁和姜月桐打完架的那一天。
姜杏之张着胳膊扑入香净怀里,哭得惨烈。
香净以为她还在为打架的事情委屈,拍着她瘦弱的背脊低声哄着。
·
阿渔把郎中请回来的时候,姜杏之还在窝在香净怀里可怜巴巴的抽泣着。
这会儿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小脸红彤彤的颜色不一,着实说不上好看,只那双柔情似水极漂亮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亮眼。
眼下这种惨兮兮的境况,小姑娘却满眼的欣喜和庆幸是怎么回事?
老郎中摇摇头,这位六姑娘也是个傻的。
老郎中去了两处地方,那位四姑娘分明没什么大事,硬是装晕,屋里却挤满了人,人人脸上都带着担忧,而这屋里的姑娘脸上带着伤,身体虚弱,倒只两个小丫鬟伺候着。
侯门事多啊!
老郎中不再乱想,上前给六姑娘探脉。
半响,老郎中道:“姑娘这是气急攻心,又磕到了脑袋才会晕倒,我开道方子姑娘过会儿派人去抓药,还有最近几日最好能卧床休息,不能蹦跳。”
“那我们姑娘额头上的伤呢?”香净问道。
老郎中从药箱里拿了一只药盒递给她:“一日两次抹着。”
送走了郎中,香净抓了药,在厨房看着药炉,阿渔则在屋内陪着姜杏之。
姜杏之换过干净的衣服,净过面擦过药膏,正安静地坐在床沿看着阿渔,双腿垂着,隐约可以瞧见她左脚脚踝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串着一只小巧的银铃铛。
这会儿她左脸稍微消肿了,除了额角那块青紫,旁的地方已经恢复白嫩,秀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只用一条细细的红绸飘带束着额前的长发,飘带尾部坠着的小珍珠自然垂落在腰背部,露出精致柔美的五官。
“香净姐姐说还要半个时辰药才能熬好,姑娘先睡会儿好不好?”阿渔倒完盆里的水,进屋同她商量。
姜杏之抿唇笑,乖乖地点点头,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纤细柔软的小手拍拍被褥,细声说:“阿渔,我想牵着你的手睡觉。”
阿渔忙搁下铜盆,跑过去,坐在圆凳上把手递给她:“姑娘睡吧,阿渔不离开,就在这儿陪着你。”
这话说得姜杏之又要落泪,赶忙闭上眼睛,上辈子她死的时候,的确只有阿渔和香净两个人陪着。
在阿渔看来,没有比她们姑娘性子还好的姑娘了,一年前老太太从田庄上挑了她们一共十六个侍女供三位姑娘挑选,选不中的就要回去继续做农活。
旁的两位姑娘都挑了比她年纪大,比她更机灵的侍女,只六姑娘挑了不起眼的她。
后来她问姑娘为什么挑她,姑娘说她有福相,和她有眼缘。
只是她知道姑娘是看她哭得惨,可怜她才选中她的,自此她发誓一定要好好伺候姑娘。
阿渔偷偷吸吸鼻子,只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却没人疼爱。
阿渔个头中等,才十二岁,圆鼓鼓的,手也肉乎,姜杏之怀念地攥着。
姜杏之精神不济,很快就入睡了,做了个梦,梦中发生的一切是她都经历过,是她的前世。
十三岁以前,她是在外祖父母膝下受尽疼爱的杏姐儿。
十三岁那年,她孤身一人处理完外祖父母的丧事,满心期待地从扬州来到汴京。
她以为她得到的是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