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等这个月老师的家访之后,就去办离婚。
老师家访在九月的倒数第二周,一进了他们家,年轻的女老师一脸惊叹:美丽的庭院和芬芳的花香就让她睁大了眼睛,而站在廊下迎接她的李如洗穿了一身也可算汉服的宽袖家常道袍,是蓝色真丝重磅乔琪的,上头是仙鹤纹,衣领和衣袖边缘是月白色织锦缎,整体十分飘逸。
老师脱口而出:“哇,陈随璞,你也太幸福了吧?”
老师家访,主要就是为了看学生是否真的住在学区房里,是否有那种买个弄堂也算学区的情况。现在家访完了,基本也就安全了,他们搬走也可以了,自然,离婚也可以了。
当天夜里,李如洗就要求陈琢理去离婚。
陈琢理却又不肯了,他说:“如洗,我妈现在又没闹,咱们暂时还不用办离婚。这样吧,在你要通知你父母之前,咱们再去办离婚,我保证没二话,行吗?在这之前,咱们先在这里住着,能住多久住多久吧,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这个家……”
李如洗不愿意,她很想立刻就去离婚。
可陈琢理不同意,就意味着她只能起诉离婚,而法官的规矩通常是要调解一次的,半年后再起诉一次,一般就离了。可且不说她耗不耗得起这半年多,单说他们这种情况,陈琢理到时候在法庭上把她的病情一说,再坚决不肯离婚,法官指定被他的高风亮节打动,而且还要以为李如洗是为了不连累丈夫才要离婚,这么感人的故事,说不定他们俩还得上热搜……
到时候题目大概是《绝症女子非要离婚为哪般?》、《白领女子身患绝症不愿连累丈夫主动离婚,丈夫法庭上死也不离,法官如何判?》、《面对绝症:白领财力又能支撑多久?》……
真是恶心透了。
说不定法官根本就判他们不能离婚了……
况且他俩都算是法律系统的,陈琢理还在法院工作,到时候闹得尽人皆知,也是难堪,陈琢理的立场、理由和法官的身份都会让到时候判诀他们离婚案的法官偏向他……
如果离不成婚,噗噗的抚养权和财产处理问题终究是有隐患的。
这么一想,李如洗就头疼了。
她还是只能哄着陈琢理同意协议离婚最方便。
她斜靠在卧室的床头,没有开灯,隔壁儿童房里噗噗早就睡着了,花园里的太阳能灯的幽幽光亮透过玻璃门照进来,勉强能看见彼此的轮廓。
陈琢理挨着她靠在床头,伸手过来揽住她的腰,一手轻轻执起她的手,低低说:“如洗,求你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好好过吧……求你,至少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就这几个月,你,我,噗噗,我们三个人,过一段美好的生活吧……等要搬走时,等你爸妈来的时候,我一定配合你把婚离了,但不要是现在,好吗……”
说着,他把她往身边圈紧到怀中,一边轻吻她的手指,面颊和脖子,一边低声呢喃着:“求你……如洗……”
李如洗根本没这个兴趣,她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陈琢理不肯放弃,干脆把她压倒在床上,一边去亲吻她的嘴,一边伸手去抚摸她。
李如洗用力挣扎,低声怒喝说:“陈琢理,你是人吗?”
陈琢理俊脸红了一片,眼神也变了,低喘说:“如洗,求你了,给我吧,我真的好难受……”
“我也很难受。”李如洗在他身下冷冷说,“化疗不止让我掉光了头发,还让我浑身难受、恶心、骨头缝都在疼,我的胃,还有转移了的肺、肝,到处都在痛,你觉得,我会有兴趣做这种事吗?”
她眼神冰冷,陈琢理似乎被一盆冰水泼醒,慢慢从欲火中冷却下来。
他颓然从李如洗身上下来,去冲冷水澡。
不久之后,他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回来主卧,单膝跪在了她床前,把额头贴在她手背上,低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