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
他们说她年少妖媚,把废帝迷得神魂颠倒,是祸害国家的淫/荡妖妃。
他们说她心肠歹毒,为了争宠不惜流掉自己的亲生骨肉,恶如蛇蝎不配为人母。
他们说她放浪形骸,入幕之宾不知多少……
她尚且忍受着这些,那离了宫的昭妃呢?她该怎么办?
长公主盯着元珣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提醒道,“阿珣,你别忘了当初她是为何落到这样。”
元珣放在膝上的拳头收紧了些。
他不会忘记。
她连夜离京给他送救命解药,路上遭遇一帮劫匪,被辱没了身子。
为了不怀上匪徒孽种,她自己找到断子草,拔了草就往嘴里塞。
断子草药性极寒,女子服用过多会损害身体,导致终生不孕,秦楼楚馆的姑娘多是用这种草药磨成粉冲服避孕。
那一日,她生吃了很多很多的断子草。
吃了多少,无人知晓。
元珣只知道,后来将领跟他汇报,说是巡游周边的士兵在山野中发现她时,她跟疯了一般还在不断往嘴里塞,直到看到士兵身上的军服颜色,才回过神来……
待他醒来,知晓自身竟欠了她这么大的一份恩情,只觉得心上沉甸甸的,如灌了铅水一般。
后来,他派兵将那片州县所有山头的山匪杀了个片甲不留。
他本想给她一个县主封号,享公主待遇,食邑万户。
可她拒绝了,只想跟在他身边,求他给她一个位份。
回忆戛然而止,元珣的心更沉了。
这份恩情,于她,于他,都很沉重。
长公主这边还是不同意他的想法,也不愿意替他去劝说昭妃。
就在两人为此僵持不下时,常喜胆战心惊的在外面喊了一声,“昭妃娘娘。”
他故意拔高声音,只为让里头的也能听见。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殿内传来元珣沉沉的声音,“请她进来。”
门缓缓打开,一袭梨花白嵌明松绿团福纹样绣袍的昭妃缓缓走进殿内,身后的门又重新关上。
她手中提着个精致的雕红漆九攒食盒,脚步轻盈的走到两人面前,恭敬优雅的行了个礼。
“臣妾拜见陛下,长公主殿下。”
元珣眸色晦暗,道,“免礼。”
昭妃站直了身子,轻笑的看向长公主,“没想到殿下也在这。臣妾新做了一道百合玫瑰糕,还煮了一盅甘草绿豆汤,殿下也可一起尝尝。”
长公主这会儿笑不出来,看向昭妃的眸光带着心疼和悲伤。
昭妃却是没看见一般,避开她的视线,自顾自将那食盒往案几上一旁。
又往后退了两步,双膝跪下,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
见状,元珣一怔。
长公主也大惊,连忙上前拉着她的胳膊,想要将她拉起来,“清宁,你这是做什么?”
昭妃起身,洁白的脸庞露出一抹轻笑,“殿下,请恕臣妾无礼,可否请你去偏殿坐坐,臣妾想与陛下单独聊两句。”
长公主蹙着眉头,对上她清澈又坚定的眼眸,心中颤动,点头道,“好。”
离去时,长公主还不忘朝元珣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再提开始那事。
待她离开后,殿内只剩下昭妃与元珣两人。
“臣妾今日来,是想向陛下求个恩典的。”她站在他的面前,白衣素净,眉目淡然。
“你说。”元珣道。
“臣妾不想做这个昭妃了。”她言语清晰,“臣妾想出宫。”
元珣眉心一跳,并无立刻回话,只深深凝视着她,“你想好了。”
昭妃道,“是。”
元珣沉吟片刻,问道,“为什么突然想明白了?”
昭妃平静的直视他,“第一次听说陛下留宿沈嫔时,臣妾就有些动摇了。当看到陛下教沈嫔骑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