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红揽着二儿子刘华紧紧跟在后面,走在荆棘丛中,前面根本就没有路,荆棘丛生,藤蔓疯长,这片地,一看就少有人来,不由责备道:“你们几个,胆子也太大了,怎么尽往这些没人来的地方钻。”
“是妹……”
“是妹妹乱逛,我们一个没看住,她个头小,就钻进来了,发现了里面野猪。”刘军忙地打断刘华的话,他已经觉察到,妹妹的不同寻常,而这份不同寻常,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没让刘华说出来,是妹妹领着他们进来的。
妹妹似乎想隐瞒,那他就帮她一起隐瞒好了。
看来,他要抽个时间,好好叮嘱一下弟弟刘华。
刘华听了,点点头,他没听出来,大哥这话有什么不同,野猪就是妹妹发现的。
“就是这个坟包。”
在这漆黑的山林里,一提坟包二字,陈春红母子三人齐齐打了个颤栗,饶是胆大的刘华,都生出一股害怕来,急忙分辩:“不是坟包,埋着的是野猪。”
“胡言乱语什么,赶紧放下军子,动手。”陈春红抬手就掐了下自家男人的手臂。
刘春生把大儿子放到地上,转身开始扒泥土,刘华和刘军也没闲着,陈春红也拿着菜刀上前,扒土比堆土快,很快就露出半头猪身,刘春生见了,停了下来,让媳妇和儿子走开,然后双手一提,就把整只野猪从泥土里拖了出来。
“爸,你力气好大。”刘军赞叹道。
刘华见了,心里痒痒的,急切地想试试,“爸,我跟你一起抬,我力气也很大。”
“别瞎凑合。”
陈春红拉住二儿子,直接喝止住,一边拍着野猪身上的泥土,一边对自家男人说道:“我看着猪还没有坏,我带着儿子在前面开路,你扛着猪,跟在后面,赶紧下山回家,今晚处理了,你明早一大早出村,送去县里的食品站。”
她担心再不处理,就放坏了,幸好山里清凉,能多放一天半天的。
对于自家男人扛不扛得动这头猪,根本不在陈春红担心的范围内,自从刚结婚那会子,见识了他在她娘家,帮忙扛木头的经历后,她对他的力气,有了深刻的认识,自那以后,但凡他在家,下力气的活,都是由他去做。
她就没见过,有什么重物,是他扛不动或举不动的。
一伸手,一弯腰,那头野猪就让他直接扛到了肩膀上,陈春红已见怪不怪,刘军和刘华两兄弟,却是眼冒星星,透着光亮,那束光亮,仿佛能驱散这夜的漆黑,光芒万丈,照射进了刘春生的心头。
生平第一回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回,涌生出几分自豪与自信。
原来,他也是可以让儿子崇拜。
而不是整天让儿子嫌弃,还有怨怼。
这一刻,刘春生的心头,无疑是震憾的,这种认知,使得他脚下的步子,都不由自主地轻快了许多,不自觉地带上了轻飘。
因为这头野猪,因为往回赶。
大家的心情,与上山的时候相比,更多了高兴与欢喜,一个个归心似箭,盼着早点回家,步伐犹如流星一般,急匆匆的。
月色迷人,星光璀璨。
田埂两旁的稻田,稻子沉甸甸的,一阵夜风吹来,呼啦啦作响,后天就开始双抢了,双抢先是收稻,然后又要犁田插秧种晚稻,至少要十五天多少左右的时候。
收获了一头野猪,心情很好,气氛也很好,陈春红忽然开口问道:“你这次有几天假?”他今天回来后,她都没关心这个问题,实在是他回来得太突然了,结婚十来年里,从来没有见他年中回来过。
“十五天。”刘春生应道,这是他尽量争取的最长假期了,说完,又觉得自己没说清楚,又补充道:“包括来回路上的时候,我把年底的探亲假,也一并请了,所以,今年年底的时候,就不能回来了。”
“这次回来,是因为我想回来看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