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病情好转了许多,原本缠绵病榻不能起身,现在竟能下床站一站了。
太医说,只要再医治一些时候,太后便能彻底恢复了。
为此,皇后娘娘特意赏赐了她们一番,还要捐赠许多银子,用于修缮和扩大云照庵。
梅幼清离开皇宫的头一天夜里,依旧照前两晚一般去小殿下的暖阁中为他诵经。只是这次诵了许久,对方依旧没有任何要睡的意思。
梅幼清诵得嗓子有些干,喝茶润喉的空档,屏风后面的小殿下开了口:“你明天就要走了?”
温热的茶水让喉间的不适消失,梅幼清搁下茶杯,回道:“是,明天一早便要动身回云照庵了。”
思及这位小殿下小小年纪便和母亲一样夜里难以入眠,梅幼清这两日抽空抄写了几页《心经》,交予了一旁的公公。
“我抄了几段更适合殿下入眠的经文,以后殿下可以找别人读来听。”
“我不爱听别人读,别人读的,我睡不着。”
“那殿下可以自己读来试试,佛曰净律净心,心即是佛,殿下心中所思所虑,最终还得自己克服。”
屏风后面沉默了片刻,而后响起窸窣的起床声,以及穿衣服和鞋子的声音。
不多时,一个少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梅幼清抬眼望去: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对方正是先前那个在佛像后面睡觉的少年。
眼前瞧着,他虽是一脸懊恼不满的神情,但面色却比那日好上许多,看起来没有那么疲倦了。
封云澈这几日因为睡得很好,所以精神好了许多。
自那天在佛堂中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姑子,便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能够让人莫名觉得心安的力量,仿佛看着她,或者听着她的声音,那些困扰他的思绪就会飘远一些,让他得以喘息和休息。
只是这个小姑子明天就要离开皇宫了,若她走了,他便又要饱受失眠之苦了。
封云澈走到她面前,盯着她仔细看了一会儿,问了一个他这几天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元柒。”
梅幼清是顶着“元柒”的名义进宫的,别人问起,自然不能说出她真正的名字。
“元柒,”封云澈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又问,“你是尼姑吗?”
“算是。”
“可你有头发,她们没有头发。”
“师父特意让我留的,算是带发修行。”
“你想还俗吗?”
“还俗做什么?”
“做我的宫女,每天晚上诵经给我听。”
“怕是不行,我一定要回云照庵的。”她的娘亲还在云照庵呢。
“我会给你很多银子。”
“师父教导我们钱财乃身外之物。”
“宫里有很多山珍海味。”
“我吃斋许多年了,闻不得荤腥。”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这个问题叫梅幼清沉默了片刻,才答:“佛曰一切众生,种种幻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对方油盐不进,让封云澈很是头疼。
倘若她是普通的姑娘,他大可以让皇后做主,将她收进宫里给他做宫女。可对方是佛门中人,且刚为太后祈福,令太后病情好转。对方若是不愿意,他自然不能将人强行留在宫中。
想到这里,封云澈有些气馁:“你回去吧,今晚不用你诵经了。”
梅幼清听得出他这是在置气,于是道:“明日就要出宫了,今日多诵一会儿也无妨,殿下去歇着吧。”
封云澈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屏风后面走去,步子踏得有些重,不晓得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
这一次梅幼清诵了很久,太监才让自己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刚离开暖阁,那位小殿下就气得踢了被子。
梅幼清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