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杨娇娇到了他边上,他才抬头。
陈宏看着杨娇娇一个人提两个包突然出现,神色有点惊讶,正想问她提这么大个包上哪儿的时候,才想到她要离婚的事。
离婚了,自然要打包自己的东西离开回娘家了吧。
“这么多东西就你一个人吗?”陈宏合上书,“怎么也不找个人帮帮你?”
杨娇娇舒了一口气,笑道:“我一个人行的,反正东西也不算重,离得也不远。”
陈宏看着她神色轻松,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轻笑着转开了话题:“上次的书你应该都能看懂吧?”
杨娇娇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那本书她只是寥寥看了几页,并没有仔细地看,“能,不过我还没看完。”
她说完,余光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封面上黑色的“国家与法权历史”几个大字,显得格外的醒目。
她愣了一会,目光幽幽看过去,“你这书……”
陈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书,轻轻擦了一下封面,迟疑一会才递过去,“你要看吗?我可以借给你。”
杨娇娇对这些书其实没什么兴趣,而有兴趣的是上面的“法权历史”这四个字,她面色扬笑,摇摇头,“我肯定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人民大学出版的。”陈宏神色愉悦,“讲的都是各国的国家制度和律法制度,我也是才拿到手的。”
杨娇娇闻言惊愕,这是什么知青啊,竟然看这个?他是大学生?
“你大学时候的专业课?”她下意识地问陈宏。
陈宏闻言微微一愣,思忖她这话的意思后,笑意更甚,觉得她问这个问题有点可爱,“不是,只是有兴趣而已,无聊的时候顺便看看。”
杨娇娇刚才也吓了一跳,现在大学还没开课呢,看着他年纪轻轻的,有点不太像十年前的大学生。
她轻眨着眼,指着书问他:“那里面没有关于离婚的律法?”
“你等下啊,我给你翻翻。”陈宏说着打开书,对着目录一一地看起,而后他想到什么,抬头看着她,声音疑惑:“你怎么想要看这个?”
杨娇娇轻轻挑眉,她就是想看看这时候离婚的一些律法,免得贺云成故意拖着她不离婚,那她陪不起啊。
不离婚,她要跟别的男人多说一些话或者多笑几下,说不好被扣上水性杨花的“罪名”,那实在是太惨了。
“嗯,就是想看看。”她伸手摸了摸耳朵,“你帮我看看。”
话音正落,一阵长长的汽车鸣笛响起。
陈宏收起书,看了一眼从那边过来的车子,笑道:“现在怕是不行,我下午回来再看看行吗?或者我书借给你?”
“那不影响你吗?”杨娇娇问。
“没事。”陈宏把书递给她,“等你看好了再还给我就行。”
杨娇娇迟疑了一会,“那我看完马上还你。”
说完话,车子就驶到了面前,陈宏直接把书塞给她,然后提前她那个大包道:“先上车。”
杨娇娇也没顾得上回他的话就挤上了车。
车上很多人挤在一个空间里,有些闷,这些叔婶辈的人聊起天来,七嘴八舌的,她也没能再跟陈宏说上话。
没多久,车子就到了公社。
小车站里,马春容跟两个儿子早就在等了,看到杨娇娇从车上下来之后,还跟一个男人聊了一会才朝这边走来。
马春容觉得那个男人还长得挺好的,五官俊朗,一身的正气,头顶上像写了个大大的“好人”两个字。
看着那男人走后,她忙上前,看着杨娇娇问:“那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杨娇娇看着她笑道:“和丰大队的知青,你肯定不认识。”
话落,马春容有点失望,她本想着他们两人能聊上天说明是认识的,孩子离婚后说不定可以再深入了解一下,但是,是知青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