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什么都问不出来,易桢顺便给易老爷讲了一下自己小时候被卖的遭遇,毫不留情讲了一下自己继母王氏的坏话,为了配合表演,甚至还呜呜哭了一小会儿。
反正易老爷的三观应该受到了颠覆,整个人愣在原地不能动弹,甚至有点可怜地问她:“真的啊?”
易桢斩钉截铁:“真的!”
好了,加油哦易老爷,争取把那个卖了前任子女的毒妇给休了!
易桢对原主被虐待这事没什么代入感,她了解这事的渠道是《祸心》原书和自己的梦境。而且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解开身上的无间蛊,不是和王家正面硬刚。
易桢给易老爷上完眼药,正要给他一个昏睡咒自己好跑路,忽然看见易老爷抬起头,有些犹豫地对她说:“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确定,但现在想想应该要告诉你……毕竟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易老爷说:“你幼时身体很不好,我和母亲都很担心你。你母亲犹甚,有时她半夜担心得睡不着,坐在床头发呆,就想着怎么能让你活下去。”
易桢心里一动,隐约觉得触碰到了什么真相:“然后呢?”
易老爷说:“我们家那个时候有很多人,我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最小的那个弟弟那段时间出了点事,我们家都在忙他的事情……爹太忙了,就没怎么注意我们院子里。”
“有一天我碰巧撞见你母亲在和巫女来往,在后门送那个南岭来的巫女出去。”易老爷说:“我很生气,觉得她急昏头了也不应该去找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和她吵了一架,她后来就更加不怎么理我了。”
说到这里,易老爷苦笑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可是接下来你的病就好转了,那个巫女真的有用。我想问问你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搭理我。本来这件事该这么过去了,可是有一天我在房里发现半张没烧干净的方子。”
易桢问:“那上面写着什么?”
易老爷说:“那方子已经烧的只剩下一小截了,完整的字都没一个,全是残缺的偏旁和笔画……可是你爹我以前玩金石的,复原残碑的事情没少干,一琢磨就知道写的什么了。写的是:‘绞心蛊’。”
易桢这下彻底愣住了。
易老爷说:“我托人去查,查到绞心蛊是宫里暗暗流传的恶蛊,每月发作两次,令人痛不欲生,渐渐的人的四肢就脱落了,五官也都坏死了……可是你身上并没有出现这种状况,我便认为自己是看错了。”
易桢还要问,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女声:“你们怎么都在走廊上站着?谁服侍老爷呢?”
继母王氏来了。
易桢唯恐横生波澜,立刻给易老爷来了个昏睡咒,让他趴在桌前睡过去,自己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回到了之前藏身的那棵树上,本来是想着等王氏走了再找机会潜入易老爷房内继续问,谁知王氏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不久侍卫就开始四处搜院子。
易桢真的无法理解他们,临时加夜班还那么积极认真,又不是加餐。
那么多人,修为都不错,聚精会神地在搜院子。易桢疯狂往自己身上下隐匿术,还是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她有些狼狈地离开了易家的院子,刚才隐匿术用得太厉害,修为消耗得很快,还没等她回到自己那个小单间,就没办法支撑自己继续隐去身形了。
好在她提前想到了这个问题,今天穿了件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深青色齐胸襦裙,襦裙外面还罩了件黑色的外套。
没穿夜行服,一是因为她没有,二是因为没穿夜行服还能狡辩她是碰巧在这儿,穿了基本就宣布她是来这儿做坏事的。
易桢停在一个乌漆墨黑的小院子里。
这个院子已经很偏僻了,里面又一点灯都没有,她用仅剩的修为查探了一下,没感觉有人气,易桢觉得这院子应该没租出去没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