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反应一流,登时拍开了她的手:“还惦记着吃呢?”
“爸我错了。”只好继续道歉。
“我倒没怪你,也不害怕关肃,但你惹着他了,终究是不太乐观的,以后尽量跟他儿子少来往吧,免得他狗急跳墙,出什么幺蛾子。”
“爸,其实阿烈很可怜的。”
“可不呗,谁摊上这么个爹不可怜?”唐墨不假思索地接口,“但你也得权衡利弊吧?你左右不了关肃的想法,只能先保护好自己,更何况你真把关肃惹急了,他对关子烈的态度会更恶劣的。”
这话确实有道理,关肃今晚绝对不会放过关子烈的。
唐安斓忧心忡忡,莫名地感到难过:“阿烈是他亲儿子啊,他为什么要对阿烈这么坏。”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家长这一角色,也有的人根本不配为人父,譬如关肃,他是怎么给孩子做榜样的?”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唐墨又往前走了一段,这才发现她没跟过来,顿时疑惑回头。
“怎么了斓斓?”
唐安斓迟疑着,她觉得自己或许不该讲,但她也知道,自己如果此刻不讲,可能以后就更难有机会再讲了。
“爸,我……有件事想问你。”
唐墨更纳闷了:“你问就问呗,干嘛紧张兮兮的,我还能不告诉你?”
“因为是挺敏.感的事。”
“嗬,那你说说,我听听有多敏.感。”
唐安斓低声问:“爸,你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关肃这个人极不可靠了对吗?”
“你这话太客气了,他哪里是不可靠,他其实就是个混蛋。”
“那么,为什么呢?”
唐墨看着她,沉默了。
“爸。”唐安斓没有等到答案,她坚持继续追问,“总要有一些具体的例子,让你认定了关肃的人品啊,你难道一个例子都举不出来?”
“……斓斓。”唐墨蹙眉,“其实你也并不是想听我举例子吧?你想听的是某件事,对不对?”
那是他和安知晓都轻易不愿提起的事,也是他们希望能尽力瞒住唐安斓的事。
然而纸怎么能包住火呢?
唐安斓的心跳得厉害,她试探性地问:“是不是……和燕淮有关?”
唐墨为难叹息:“你真要听吗?这对你真的没好处。”
“我明白没好处,可这对我而言意义重大,爸,毕竟阿烈和燕淮都是我的朋友。”
她不想作取舍,只想知晓真相。
夜风骤起,吹动道旁枝叶簌簌作响,父女俩站在无边月光下对视,良久无言。
唐墨终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拍了拍唐安斓的肩膀,低声开口。
“你还记得燕淮的父亲燕康吧?他曾经在关肃的魔术团里,当过三年道具师。”
“……”
而巧合的是,燕康早在五年前,就因意外事故去世了。
唐墨道:“燕康死于火海逃生的魔术彩排,不是公关言论中的所谓意外,他的死,完全是关肃一手造成的——但关肃的手段太厉害了,背后很可能还有人大力支持,所以这件事甚至都没来得及发酵,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唐安斓震惊不已,只感觉凉意瞬间袭遍全身:“燕淮了解真相吗?”
“怎么会不了解?关肃的巨额封口费都送上门了,谁不明白?”
“那周阿姨她……”
“周雅分文没收,扬言要讨回公道,最后把关肃逼急了,用燕淮的安全来威胁她,她这才不得已妥协,带着燕淮去了别的城市,整整五年没再回来。”
难怪每次在饭桌上提起去世的燕康,周雅在悲伤之余,总有愤怒与不甘的情绪显露出来,而燕淮也从来都沉默不语。
那一刻,唐安斓蓦然想起了一些,自己已经快要忘记的旧时碎片。
譬如曾经在燕淮家熊熊燃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