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贵命大,一行人把他从车里扒拉出来,丁萌萌伸手摸他口鼻,还有气,是热的。
南方的降雪天比不得北方,能达到零下三四十度,南方零下都算冰冻。他车里还有空调,开了大半夜。后半夜虽然油耗光了,空调也停了,可毕竟天刚亮雪也停了。
就这么着,他在车里倒是没怎么大受罪。只是脑袋磕在挡风玻璃上,昏死到如今。额头肿起老高的一坨,跟“老寿星”似的,显然是有颅内伤。
当下也顾不得别的什么恩怨情仇了,赶紧把人弄上车,直接奔医院去。
这大年三十的日子,医院里冷清的就跟殡仪馆似的。得亏丁萌萌大喊大叫,大哭大闹,把留下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招来,赶紧给周连贵推进抢救室去。
人送进医院,周连富才想起,大哥车里应该还有亲爹的骨灰。得回去把老爷子找回来,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过年。
罗家几个人要走,丁萌萌就急了。
“不许走,你们不许走!”
小福星就奇怪了。
“为什么?人都给你找到了,你还想我们留在这儿干嘛?”
丁萌萌也不知道能干嘛,她就是觉的心里难受,着急上火,非的找人吵两句才行。
“干嘛?连贵就是被你们害的,你们不能走,你们得负责!”
这话说的罗芙馨只想笑。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丁萌萌,跟周连贵一个德性。
他们害的?他们害周连贵什么了?
“要不是你们父女俩成天搞事,非要逼着连贵,他怎么会连夜跑去殡仪馆?他去殡仪馆,就是找你们的。他要是不去哪儿,就不会出这事。”
哎哟哟,这可真是倒打一耙。
丁萌萌着话很是没理,可周连富心里惦记着荒郊野外的亲爹,这会子没功夫跟她吵架。虽然他心里气老大做事太荒唐,可如今人都进了抢救室,说这些也没意思了。
就摆摆手,按了按要开口的小闺女,息事宁人道。
“好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现如今老爷子的骨灰还在外面呢,总得有人去拿回来,总不能让老爷子死了都安生。等拿到了老爷子的骨灰,我们再回来看老大。”
他说起老爷子,丁萌萌的气势就弱了弱。可心里还是觉得委屈,就咕咕哝哝又唠叨。
“二叔你就顾着老爷子,为了老爷子,你就天天逼着连贵。要不是你这么逼着,连贵就不能出这事。老爷子已经死了,可连贵还活着,这活人总比死人要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福宝可怎么过!呜呜呜呜”
见她还越说越来劲,真把这事赖自家亲爹头上,小福星可按耐不住,冷笑一声开口。
“丁萌萌,你给我把事情搞清楚了。你老公自个要是不做亏心事,又何必半夜跑殡仪馆去,硬给人塞钱叫人烧自个亲爹?他自己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就别怪晚上走道遇见鬼。要我说,这就是报应。好好的回城路他怎么就会开错方向呢?笔直的大道不走,他怎么偏偏就往死路上奔呢?这就是报应,是老爷子显灵,收拾不孝子呢!”
“你……你胡说!”这话一出,丁萌萌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气急败坏德反驳。
罗芙馨再次冷笑。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个心里清楚。哪个好儿子会大过年的偷偷半夜跑去叫人烧亲爹?你既然不要脸,非要把错赖别人头上。那行,今儿个咱们就把事情摊开来说个明白。咱们报警,找警察来,把事情好好掰扯清楚。老爷子到底怎么死的?你老公为什么拦着不让我爸知道?他为什么半夜瞒着别人偷偷哦跑去殡仪馆把老爷子烧了?他到底做了什亏心事,要这样弄神弄鬼?你说?你给我买说个明白。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公理。谁是黑的,谁是白的,咱们就辩个明白。”
她伸手指着丁萌萌,一声声质问。
丁萌